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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愛過?有沒有?劉徹想起娶她的那天。舉國歡慶,大漢宮和甘泉宮狂歡三天三夜。那一夜洞房花燭,他挑開她的喜帕,她頭戴鳳冠,朱唇頰紅。眸光如水。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曾經那個她呢?他閉上目亦也深深換了口氣。雙眼徐徐睜開,竟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完全沒有!”
他吐出這四個字,身上某個地方沉了一下。
看著他的眼睛,一遍一遍搜尋可能說謊的痕跡,可終究被那股冷厲一次次擊敗。身體猶如要坍塌下來般,陳阿嬌踉蹌著退後了一步,頃刻間,手足冰冷。整個人掛在迴盪於大殿裡的風中,搖搖擺擺。
“曾以為,只要你對我留有舊情,我就一定能挽回你的心。原來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你沒有舊情,我亦並沒有可挽回的東西。”她目光緩緩流轉在殿中每一個角落,苦笑越烈,“甘泉宮,這樣的富麗堂皇,可每到夜晚我就能感覺到這樣空蕩蕩的冷風。世人都以為你對我陳阿嬌有情有義,兌了曾經的承諾,賜了這樣一座獨一無二的金屋。可有誰知道,甘泉宮到漢宮的路有多麼荒涼,有多少無情。”她停下話,殿中一片寂靜,半晌,她居然微笑起來,“好,臣妾這就向菩薩祈禱,保佑衛夫人平安無事,為君擔愁。”
他的心猛的一窒,臉孔微微的一緊。這麼多年,他從未聽她說過這樣的話,用這樣的口氣,這樣的眼神。她只是一個女人,做得再多,錯得再多,她也只是一個女人,況且她做的錯是因為自己。這些年是冷落了她,為了奪回權利,她和陳家一同被他歸為必須壓制的力量,可她卻從不知這些,義無反顧無比天真地愛著他。他幾乎是忘了,她既然嫁給了他,就是他的妻他劉家的人,他忘了,到現在才想起來。
劉徹無言以對,深眸裡暮藹陡重。他張張口,仍舊說不出一句話,快速轉過身走出大殿。身後毫無聲息,轉彎的時候餘光看見陳阿嬌還站在遠處,靜靜地。他大步一跨,轉出甘泉宮。一路上心緒複雜,千萬愁緒,左右難斷。
衛子夫渾身乏力,意識漸漸清醒,眼皮卻仍沉地不能睜開。她聞到熟悉的香薰,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披香殿。殿中一片寂靜,偶有腳步聲進出和輕悄悄的水聲。額頭貼上一片冰涼,順著臉線擦拭到面頰。衛子夫舒服展眉,身體動了動,這才覺得全身痠痛,喉唇發乾。
“拜見皇上!”門外,有宮人說話,聲音不太,衛子夫還是聽得清楚。意識突然間一跳,她微微睜開眼,一個人影正好挨在榻上。
其然,甘泉宮昏迷一事,是衛子夫自己做的結果,當她知道今日陳阿嬌必定為難她時,她心中便有打算。這是在甘泉宮不是在漢宮,這地方到處都是陳阿嬌的人,自己若再像在大漢宮那樣盛氣於陳阿嬌,那麼吃苦的到底來還會是她。那麼幹脆就表面順從,這樣大的太陽,還要低頭苦力,這些陳阿嬌的眼睛亦是她的眼睛,倘若她在甘泉宮有什麼意外,這些眼睛自然而然就對她有了好處。
衛子夫記得在昏迷之際聽到他來,不由問:“你怎麼會來?”
問完,她的腦海閃現兩個疑惑。怎麼會來?他是隻為她,還是碰巧來的甘泉宮?
“我擔心你,便過去瞧瞧,你果然還是出事了。”劉徹微笑著告訴她,陳阿嬌淒涼決絕的雙眼在腦海一閃而過。
他記得陳阿嬌說的每一句話,只是還沒有好好揣量。他心疼面前的人,而她所受的痛苦,就是因為自己的疼愛?他想起曾經是如何對的張鴛,當時為了不讓她受到傷害,故意冷漠她而恩寵陳阿嬌。而他對衛子夫,似乎從一開始就太放縱她,他相信她的能力能夠躲過明槍暗箭,而現在又太放縱自己,對她的寵愛毫無遮掩,更多的還是在向某一個人宣示專屬。
可若是用冷漠作為她的護甲,會讓她失去作戰的屏障,自己更是受不了。
“擔心我……”衛子夫張口喃喃,第一次看他到如此專注。是啊,自己不正是仗著劉徹而肆意妄為,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是卑鄙。
她眼中的訝色,劉徹全當是她的感動。暫且放下心中所慮,他捏著她的手心,溫沉笑:“昨日,有人徘徊在太中府外,是甘泉宮的人。你以後,還是少派人出去走動。”
她又是一愣,劉徹對這些事知曉地一清二楚,他也有人安排在太中府?!衛青他……知不知道呢?
劉徹一心在衛子夫病弱的身上,絲毫沒有注意自己說的。他掖掖她的被子,她伸手將身上的掀開一角:“熱。”
他恍恍然笑,撫著她的額角:“你中些暑氣,御醫說休息幾日就好。等你好了,我帶你去遊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