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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定是達到了幾點。
在這劍拔弩張的寂靜之中,宮門巍然開啟的聲響便顯得驚天動地了。宮門內微顫顫地走出一個舉著降旗的內官,那穿著硃紅色冕服、雙手捧著降書的可不正是趙雲本人。
李正煜的眼神一冷,明目張膽、堂而皇之地穿著金色龍袍,這叛逆之心絕非一兩天的事了。他想起那些死狀悽慘計程車兵,想起一路過來滿目荒蕪的村莊和流離失所的南越百姓,
為了一個人的野心卻要毀去萬千人的身家性命,這筆賬如何才能算得過來?
李正煜笑得明媚,一如江南錦繡之地三月的豔陽。他伸手將趙雲扶了起來,語氣略顯懊惱:“安南侯何須如此!”是了,出戰前皇帝曾對他耳提面命:“若是趙雲執意不降,便將他的頭顱割下,掛在南越城門上示眾三天,若是趙雲降了,便傳朕旨意封他為安南侯,爵位亦可世襲。”皇帝昏暗無光的眸子裡忽然耀如星辰:“從此往後,世上再無南越,只有我後商安南郡而已。”
趙雲身上哪裡還找得到當日起兵時的半點豪氣,他顫抖不已地起身,聲音亦是深懷畏懼:“臣乃罪人,如何能蒙皇上如此厚待?”
李正煜束起的髮絲在夜風裡四下飛舞,身上散發出的巍巍上國的氣度,他笑容可掬,只道:“安南侯多慮了,他日安南事務還勞侯爺費心。”
趙雲再不敢多言,轉身喝出自己的幾十位夫人和二十幾個兒子女兒:“臣願以長子為質子,送入長安生活。臣的這些夫人女兒,雖是小國陋質,也願奉給上國貴人。”
李正煜並不推辭,而是一副安之若素的篤定神情。他帶上了趙雲的長子,十歲的少年眼中盡是幼獸一般狠戾的光芒,一雙拳頭緊緊地攥起。他雖年幼也知道自己在京城的質子生涯將會風雨無數。
李正煜一併帶走的還有兩個十五歲的公主,她們是一對雙生的姐妹花,容貌幾乎相同,皆是傾國傾城、豔麗無匹。從趙雲的口中,李正煜得知了她們的閨名,瑩玉和如玉。望著她們出色的眉眼,李正煜的心裡忽而生出了不詳的預感,這樣美麗的亡國女子似乎總能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說出的話卻像是三月裡的微風:“如此好女,父皇必當珍之愛之。”
趙雲還親自開啟了宮中庫房。幾代南越皇族的經營收藏,盡數獻給了李正煜。他不由得想到“鼎鐺玉石,金塊珠礫”的比喻,而這些成了安南侯的趙雲再也沒有資格享有。
珠寶玉石、古玩字畫裝了整整十幾車,李正煜的軍隊浩浩蕩蕩地駛離豐城的時侯,趙雲便一路目送他們的離去。他的心頭彷彿被剜去了一大塊,在漫漫的時光裡,這傷口再不能癒合,只能成為日漸糜爛的腐肉。
南越國從開國至今凡一百六十七年,歷十一帝,至趙雲而國除。趙雲自請退位之後,便得了“南越廢帝”的稱號。而在史冊中,也成了一個常常被人提起又褒貶不一的人物。
☆、第三十三章 凱旋而歸
李正煜第一次放任自己醉酒,過去這許多年,他連睡夢中也是警惕而清醒的。他親自斟了三碗酒,一碗敬天,一碗敬地,最後一碗則是敬了所有的同袍。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南國之夜裡顯得愈加清晰:“同袍之誼,我李正煜定當終身不忘。今日你我便是兄弟,再無長幼尊卑之分。請大家舉起手中美酒,今日不醉無歸。”
他還效仿多年前的少年將軍,將攜帶的美酒灑入了新城的水井之中。這樣一來,連最末等的腳伕也能享受到勝利的喜悅。篝火熊熊地燒起來,軍中的營妓便圍在這篝火之旁跳起了歡慶的舞蹈。
李正煜明亮的鳳眼更添了幾分邪氣,他回過頭去
,眸子裡映出的是一身勁裝的纖細身影。
平日裡那個鮮活明豔的少女在這個狂歡的夜裡卻顯得格格不入。她抱著膝蓋,眼神虛無地望向遠方,以這樣的姿態定格成了一尊雕塑。周圍的喧鬧與她無關,時間的流逝在她的身上也失去了效力。旁邊那個堅毅的少年將軍一直在說些什麼,試圖來引起她的注意。但她卻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始終沒有回應。
她落寞而無力地樣子落在李正煜的眼裡,他的心裡便泛起了層層波瀾。他端起酒碗朝她走了過去,嘴角揚起最優美的弧度:“長寧,這樣的大捷你可歡喜?”
柳長寧不答,可是眉頭卻以常人難以發現的幅度快速地跳了一下。
忻毅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她下了戰場就是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被俘的南越人呢。”
李正煜心中生出隱隱的怒氣,這樣熟稔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