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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走到了停放棺材的地方,此時那些和尚都已經誦經完畢走了,也不知怎地竟人沒有一個人看管。
蕪蕪心跳如鼓一步一步走向棺材,棺蓋還沒有蓋上,裡面安放著她的屍身。蕪蕪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便看見了躺在棺材裡的女子,這女子還很年輕,今年五月是她二十歲的生日。她生得很端莊,如果她睜開眼睛,你便會看見一雙明亮的眸子。她的嘴很小,活著的時候是桃花的顏色,只是此時她口唇青紫,面色烏青,狀似厲鬼。
落水時的感覺一瞬間襲上蕪蕪的胸口,那種寒冷、恐懼、悲痛和恨一股腦湧進蕪蕪的腦中,她覺得噁心,跑到花壇邊乾嘔起來,她本來就沒有吃什麼,如今這麼一折騰更是難受。忽然有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她急忙轉頭一看,卻是一愣。
“你沒事吧?”胡良見她愣住,卻不知她是為什麼愣住:“你是身體不舒服吧?是孫府的人?”
這人也是關益的學生,蕪蕪也是認識的,於是搖搖頭道:“我是馮家的人。”
她一開口胡良才發現她是個女子,於是急忙後退兩步一揖,道:“剛才情急,實在是唐突了姑娘,莫怪莫怪!”
“原是我該謝謝你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她明知故問。
“小生胡良,因事情耽擱了現在才來,不知孫兄現在何處?”
“跟我來吧。”蕪蕪正要帶胡良去前廳,胡良卻忽然看見了廊下停放的棺材,眼中閃過一抹沉痛之色,而後竟是著魔似的走到了棺材旁,他雙手按在棺沿上,因為用力,指尖都已經發白。
“人死了之後果然會變得面目可怖吧。”蕪蕪站在旁邊,此時那股噁心之感已經過去了。
胡良卻不答她的話,只是專注打量著棺內的女子,胸口起起伏伏,面色沉痛非常。關玉梅生前曾與胡良有數面之緣,印象中他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人,兩人之間並無過多的交集,卻不知如今他為何是如此一副模樣。
“胡兄原來在這裡,下人來報說你來了,我說怎麼不見你的人。”驀然出現的孫清遠讓兩人都驚醒過來,胡良立刻斂了所有的情緒,笑著迎上去道:“怎麼還讓狀元爺親自迎了出來,我可受不起受不起!”
孫清遠哂笑一聲,道:“鄉試會試你我都是不相上下,殿試還沒過,怎麼就胡叫起來了,我倒覺得最後的狀元會是你。”
兩人互相恭維一番,孫清遠才看見了旁邊的蕪蕪,於是又想起早先在門口的古怪感覺,忍不住仔細一打量,發現竟是個女子,只是除此之外卻也沒有什麼古怪之處,於是笑道:“你是馮兄的‘小廝’吧。”
蕪蕪也不扭捏,唇角微勾,道:“公子說是小廝,那我便是小廝了。”
楚歌的樣貌本就生得妖嬈多情,如今蕪蕪又是故意做出這樣一副撩|人的模樣,孫清遠不禁一愣,卻是又趕緊鎮定下來,道:“馮兄當真風流。”
蕪蕪但笑不語,孫清遠便不再理會她,只轉頭對胡良道:“梅兒與你也是舊識,你能來看她她定會高興。”
“馬上就要殿試了,你千萬不要為了這事分心,不然她走得也不心安。”胡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卻是馬上就掩蓋了下去。孫清遠又說了些關玉梅生前之事,言語之中溢滿了懷念傷感之情,說到動|情處忍不住就落下淚來。
這時卻有孫家的下人來找蕪蕪,說是馮長生要走了,讓她去門口等著。於是她對孫、胡二人福身一禮,道:“我家二爺在喚我了,我先走了。”
孫清遠點點頭,胡良也一揖回禮。蕪蕪轉過身,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全部灰飛煙滅,只剩一雙充滿仇恨怨氣的眼睛,她的牙齒緊緊咬在一起,雙拳緊握。
孫清遠你等著,我會一樣一樣奪去你所有珍惜的東西,你重視的名利!
許是剛才吐了一回,蕪蕪覺得腦袋疼,等了一會兒馮長生還沒有出來,她就躺在馬車裡的小榻上假寐。正半夢半醒之時忽覺馬車一動,又聽見掀車簾的聲音,心知是馮長生回來了,卻也不睜眼,只愛答不理地叫了一聲二爺。
馮長生見此也不惱,一邊吩咐車伕回家,一邊拉起了蕪蕪趴進他的懷裡,問:“我聽說你遇見孫清遠和胡良了,聊了些什麼?”
蕪蕪眯著眼睛沒什麼精神,嫌棄道:“不過是他們兩個心口不一的人相互恭維,哪裡會理我這個小廝。”
“哦?原來是這樣,我又聽說你看了關玉梅的屍體就吐了,沒事去看她的屍體做什麼?”
“二爺怎麼總是聽說聽說,還讓不讓人有點秘密了。”她嗔怪一聲,卻是解釋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