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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女兒,柳氏到希望將來是留哥兒繼承皇位,好歹關係密切,也不怕留哥兒讓女兒受委屈。
第二百六十四章可愛
故友重逢,不勝欣喜。
沐延昭和顧婉並不問為什麼發誓至死不入大庸的水波,會忽然來到,他們就把水波當成一個久別的友人,高高興興地招待。
大庸對水波來說,才是真正的家鄉,呆在這裡,他的精神也放鬆下來,多年來積壓的抑鬱,漸漸地消散,整個人似乎又恢復成當年瀟灑不羈,自由放縱的樂安侯。
四月春日漸濃,暖風和煦,鳥語花香,本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時節。
水波從小就愛青山秀水,愛華服美食,愛絕色無雙的佳麗,他到了沐延昭這裡,沐延昭全都滿足他,每日陪著他遊山玩水,欣賞倚翠樓的歌舞,品嚐大庸各處的最著名的美食佳餚。
可水波卻漸漸沒了精神,玩不動了,清醒的時候越來越短,瞌睡睏倦,沐延昭把手頭上的差事全丟給自家皇兄,整日整日地陪他說話玩鬧。
折騰了半個多月,沐延昭也有些撐不住。
顧婉也不勸,面上不肯帶出一絲擔憂之情,每日去廚房做自己最拿手的飯菜給兩個人吃,在沐延昭和水波面前,笑語如珠,快快活活。
只是,該來的還是會來。晚上水波與沐延昭飲酒嬉笑,玩了半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沒成想,這一睡下,就陷入了昏迷,沐延昭第二天一大早發現,很鎮定地請來太醫。
太醫們來來往往,每一個人都是搖頭嘆息著離去。
別人沒看出什麼,顧婉的師父藥王陳伯到是看出些許端倪,說是中了毒,是慢性毒藥,那毒藥一點點地摧毀水波的身體,已經藥石罔效,只能等死。
沐延昭沒在找別的太醫,只是要求陳伯想辦法讓那個男人在清醒一刻。
陳伯的藥很管用。兩副湯藥下肚,水波就睜開了眼睛,他迷迷糊糊地望著窗外的天空,伸長了手臂,搭在沐延昭的肩膀上:“扶我出去,悶死了。”
沐延昭一笑。扶著他出門,給他找了張舒舒服服的躺椅坐下。
“你是不是想問我,到底是誰給我下毒?”水波揚眉,眉眼柔和地看著沐延昭。
沐延昭一笑搖頭,“我知道你不會說。所以我也不問。”
水波失笑搖頭:“還是你瞭解我……我和你不同,你這人太糊塗,滿腦子莫名其妙的家國大義。我就是個自私的普通人,舅舅待我好,我就不管不顧地,為保住他看重的天下盡了全力,你是我朋友,我便不肯死在你面前,讓你難受,苟且偷生了這麼多年。被前朝的兄弟姐妹們當叛徒看待,也是活該……我這人一輩子兩邊不討好,做什麼都不對。現在將死,還是得讓你為難一回,不但不能告訴你給我下毒的是哪個。而且……我回京,你承受的壓力肯定不小。”
他勾起唇角,笑的很狡黠,“好兄弟,就容我再任性一次,原諒我所有的錯。”
“說什麼對錯,誰又知道自己一生所為,是對還是錯?”沐延昭見水波的嘴唇發青,氣息奄奄,反手把自己的斗篷解下來給他披上,笑了笑,輕聲細語,“人這一輩子,本就是對的事兒,錯的事兒,都要做一些,才算活的充實。”
天底下哪裡有什麼兩全其美,他們這樣的男人,選了家國大義,必然要負一些自己珍而重之,擱在心頭的人,選了自私自利,只為自己快活,將來也不一定會一絲都不後悔。
記得當年婉兒隨口說了句——難得糊塗,這句話,到是有些意思,也許,只有糊塗人的一輩子,才會沒有遺憾痛苦後悔,因為他們少思少慮。
“還是你看得開。”水波伸手拉住沐延昭的手,“沐七,我要死了……我生在公侯家,長在皇宮裡,受盡寵愛,也享盡了榮華富貴,天底下那些能活百歲的,大約也沒有我有福氣,如今又放下面子來見了你一面,我這會兒閉眼,也能瞑目。”
沐延昭點頭。
水波笑起來:“我得謝謝你,謝謝你當年主動來跟我說話,要不然,以我這性子,終此一生,肯定連一個能說真心話的朋友都沒有。”
沐延昭不語——他一生結交過很多很多的朋友,不知主動與多少人搭過話,聊過天,與水波的初見,早已經被他遺忘,搜心刮肚,也想不起來!
也許那一次主動去說話,不過是沐延昭的習慣,但對水波來說,就算算不上一生命運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