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惜命,極其不著調的爹花盛璋,竟然也跟著去了,還說是給花清遼做參謀,哎,用花清遠的話說,別參謀出亂子就好。
像他們家這樣的家信,涉及戰場的時候,因著有一方在敵佔區,都會有自家設計的一套密碼,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套家庭內部密碼,完全出自於花家鬼才花清逸之手。
他們家除了鐵桿要和日本人混在一起的花清遲不懂,家裡的幾個男人全明白是什麼意思,外人是絕計看不懂的。
明天就是花清邁的七七了,花清遠這幾天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程蝶衣幾次開口想問,都不知如何問起,只怕問得不對,會給花清遠更添心煩。
花清遠最近幾天的所有忙碌,幾乎都是圍繞著兩個女人和一個地方的。
在這兩個女人身邊,和出現於這個地方,他都會顯得不突兀和不起眼。兩個女人當然是靜子和信子,那個地方自然是憲兵隊裡。
自從上次把靜子惹得哭著跑出去,花清遠就有了與靜子親密接觸的絕好理由,美其名曰:負荊請罪。把靜子約出去‘請罪’的同時,自然不能忘記間諜信子小姐。
在憲兵隊裡,花清遠會趁著上班時間,拿出自備的菸酒糖茶,挨個日本軍官辦公室裡,閒逛。說是拉近與同事之間的感情,大都聊著吃吃喝喝的話題,絕不引人注意。
甚至還有幾次去找田中濁三郎玩圍棋,哪怕看出田中濁三郎心不在焉,似乎有什麼急事,也下棋沉穩,裝作完全看不出來。
表面上,做為一個非常堅持的紈絝子弟,花清遠自然有紈絝子弟的功底,至少哄得靜子和信子,暈頭轉向,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四九城裡,能玩能樂的,能吃能喝的,犄角旮旯的地界,沒有花清遠找不到的東西,於是,兩位東洋來的女人,自以為很懂得中國文化歷史的女人,傻眼了。
當然,花清遠雖然付出了時間和金錢,還有一點點他並不稀罕的感情,卻換來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天晚上,再好不過了。月,半缺半盈,夜風冷冽。流動的黑色烏雲時而飄過,遮得夜色,半明半暗。
室內一片淡雅的清香,花清遠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迎著灑在窗前的一點月光,如青松般站立。
他順手拿起立在窗臺邊的那個木頭盒子,裡面裝著他自己組裝過的狙擊步槍。這槍只能用一次,用過後的一分鐘之內,既會爆炸。
他不想在這一世裡,留下前一世任何現代裝置。這種逆天的行為,是要受到天譴的。
因為他不知道他所在身體這個人的命運,既然他來了,定然要按他的想法而來。他的到來,無意中改變許多人的命運,但這是上天的安排,不置可否。
花清遠準備從視窗離開時,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床裡面,程蝶衣縮成一小團,安安靜靜地睡著。長長密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份厚重的陰影,床頭暗燈的晃照下,顯得越發清晰。
花清遠周身的肅殺冷冽,在看到程蝶衣後,一片柔軟。他把狙擊槍放到視窗,大步走過去,慢慢俯□,溫柔地在程蝶衣的臉頰上親了親,極輕的聲音說:“寶貝,等我回來。”
做這種事,花清遠手道擒來。別說那位日本親王世子,怎麼打迷霧彈,也別說他身邊有多少人保護。前一世,科技那麼發達,只要被他花清遠盯上的目標,還沒有哪個能逃得過的。
花清遠覺得殺人不過是件最簡單的事,愛人才比較複雜。他這一生,都在學著怎麼好好地愛程蝶衣,如此努力還怕做得不夠,希望可以功德圓滿。
花清遠提著槍,從視窗跳出去,直奔了自家房簷。
來這一世這麼多年,他從未疏於練功。這身子與前一世的怪異體質,雖無法相提並論,但這麼多年下來,也算小有成就。
飛簷走壁這種事,為刺客基本功夫。花清遠完全過關,毫無壓力。
花清遠只知道前方有一個人等著他去索命,而並不知道身後有雙眼睛,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睜開,默默地看著他離去。
程蝶衣的手指抓緊身下的床褥裡,指骨凸了出來,泛出青白的顏色。
他攔不住花清遠,他只能裝作睡著,這個午夜,沒有人知道,他平靜的表面下,有多麼忐忑的起伏不安。
程蝶衣抱著棉被,偎坐在床裡。香爐裡的安神香,仍慢慢地飄散出來,成縷縷淡煙狀,卻不知道它要安撫的人,早已經心神不安。
花清遠那麼聰明,卻一定也猜不到。並不是所有安神的東西,都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