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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聽到燕少在叫我,我也聽到小甜甜也叫我,還有小相公和牙牙的聲音。
然而四周是一片黑寂。
過了好久,我才感覺我在一個人的懷抱裡。
睜開眼,我看到了燕少。
他抱著我,雙手不斷撫摸著我完好的另一半臉。見著我睜眼,他聲音發抖地:“對不起林小瑩,我來晚了。”
我伸出手,去摸他的臉。
他隨即抓住了我手,讓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
他的臉好溫暖,他的線條是多麼美好,四一,四一,我所愛的四一,他永遠是這麼完美。
我的眼神開始失焦,意識開始漂浮。
好像有一個無底的洞,在我的身下旋轉。
要把我吸到那很久遠很久遠的年代去……
……
好痛……撕心裂肺地痛從頭頂傳來……
黑暗中我伸出了手。
我想,我為何會這般痛。
對了,因為我失了我的角,麒麟斷角,骨碎,我早已經死了。
視覺恢復,我看到了自己的手。
這是,一隻成人的手……我驚了驚,為什麼會是成人的手?
我慢慢捏起了拳頭。
耳畔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瑩,我想知道你長大後是什麼樣子……
我長大後的樣子……
原來,原來不知不覺間,還是去實現了他這個願望麼?
只是縵……
我長大了,你又在什麼地方呢?
……
嘀嗒——嘀嗒——
窗外在下著雨,打落在石階的青苔上。
我坐在窗前的蒲草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
有個瘦弱的身影在雨中奔跑,他舉著一把已經破爛到只剩架子的油傘,雨水順著他的手腕和他褲腿往下流著,小小的身子顯得那般狼狽不堪。
我看著他由遠及近跑了過來,嘭的一聲撞開了木門。
他把傘扔在地上,直起身子,把懷裡用油紙抱著的熱騰騰的米糕舉到我面前。
“瑩,我剛買的熱米糕,你嘗一點吧?”
外面的雨那麼大,他渾身溼透,懷裡的米糕卻滴水未沾。
我對他微微笑:“我不吃東西。”
他原本期待的神色便立即有些失落。
我一見他這神情,便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總是這般。
相處這一年半載下來,我總會不停犯這樣的錯。
我看到他淋雨,卻想不到要給他一把完好的傘;看到他小心呵護的米糕,卻不知道吃一口以感謝他這份心。
凡人的情感和事故,我不懂得。
我什麼都能看到,卻沒有伸手去體諒的覺悟。
因為我習慣了別人來求我。
他是我的主人,他應當命令我,要求我。
只要他開口,我什麼都會做的。
但是我知道,縵不會求我什麼……他什麼都不會求我……
而我,也早已經失去了主動給予的能力。
時光悠悠。
彈指間,他便已經長高,意氣風發的少年,俊美的眉目和臉龐,牽著我走在街上的時候,便會引得許多少女側目。
有一日,有女子拿了糖人來哄我,求我道:“小妹妹,我想與你哥哥相識,你讓我進去見他可好?”
我看了看手中的糖人,重新遞給她。
“不好。”
我關了門,轉身便入了院子。
那女子是何人?這世間,能命令我的,只有縵一人而已。
若是縵說想要見她,我便會把她引到他身邊。
但我知道,縵他不會。
縵在席間抄著佛經,他有一手清絕脫骨的字,和他的人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我是麒,我喜歡與自己相似的人,所以我選縵做我的主人。
我坐到他面前,他不抬頭,只抬眼看了我一眼,眼底都是笑。
他道:“方才是什麼事?”
我說:“有女子愛慕你,送我糖人想與你相見。”
他又笑:“你替我擋了就行。”
我不言,待他又抄了一行字,這才突然看著他,我問他:“縵兒,你有什麼願望,可與我說,我皆可實現。”
他停下了筆,側著面容,靜靜思考了片刻。
縵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