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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的小院落,張燈結綵,門前的一對大紅燈籠,告訴鄉親們這裡有喜事。
進入大堂,神龕上供奉著一盞長明燈,寓意長命百歲,很是耀眼。
姚安人端坐在正中的軟榻上,手裡抱著一個嬰孩,滿臉盡是幸福,旁邊圍著一眾女眷,包括李夫人獨奴可公主和佘小坤等等。
岳飛接過嬰兒一看,依稀還能辨認出聶姑娘的一些影子,特別是一雙大眼睛,水靈水靈的。就像會說話一般。
岳飛的心裡,如同打碎了調味瓶………甜酸苦辣。五味俱全。
親了幾下小臉蛋,把嬰兒遞還給孃親。岳飛離開家裡。在周侗處尋得李匠師,細問緣由。
李匠師正在和周侗與李縣主聊得正歡,見岳飛進來,便把這次行程細細說了一遍:李匠師這次去延安府湯家,是要索取那鉤鐮槍和雷神錘的圖紙和打法。
湯家的先人,曾經憑著一身打鐵的功夫,得到老種經略相公的賞識,當上延安府的一個知寨,家族也鼎盛一時;後來大宋長時間太平無事。湯家的人又不善逢迎,不但丟掉了官家的職位,也與大宋境內的諸多兵器世家一樣,家境日漸敗落。
這次見到李匠師,被李匠師三言兩語,不但獻上圖紙槍法,還要舉家搬遷,跟隨李匠師上麒麟山。
李匠師當然是來者不拒,這湯家不單兵器打造得好。家傳一套鉤鐮槍法,專克騎兵,將來用以對付金人,定有大用。
事情辦得比預期的順利。回來途徑五臺山,李匠師便與湯家人一起上五臺山拜見志明大師和春嬌師太。
上得山來,才知道志明大師正在閉關。於是轉去集福寺拜見春嬌師太。
集福寺其實是個尼姑庵。
李匠師一行人等,去了集福寺。見了春嬌師太,又知道了一個小秘密。
去年聶春曉姑娘離開岳飛時。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懷有身孕,到了五臺山上,方知不妙。
但聶姑娘性子倔強,不肯回去麒麟村,就在五臺山下的一戶農家把小孩生下來。
李匠師來時,小孩剛好滿月。
聶姑娘不肯跟李匠師回去,便把小孩讓李匠師送還給岳飛,然後跟隨春嬌師太在集福寺出家,削髮為尼,法號慧清。
從此母子分離,要等二十年後方才相遇,這是後話。
聽了李匠師的言語,岳飛沉默的半響,方才開口問道:“這小孩起了名字沒有?”
李匠師撓了撓頭,回道:“我當時也問過曉曉,她只回了一句:‘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然後就什麼都不說了”
岳飛一愣,然後苦笑道:“‘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是唐朝高適的《別董大》,看來曉曉是存心別我而去了。”
李匠師不太明白,追問了一句:“那小孩該叫什麼名字?”
岳飛低頭不語,,心裡想道:“千里黃雲白日曛,這一句分明就是當天我與曉曉在瀝泉山上見面時的景色;北風吹雁雪紛紛,應該就是她孤身一人在五臺山的遭遇……瀝泉山雲霧多,就幫孩子取一個單名‘雲’,好記載我們當天相遇的情景。”
岳飛下定了主意,抬起頭來,對李匠師說:“這孩子就叫岳雲罷了。”
“這個雲字極好,”旁邊的周侗屈指一算,插口道:“雲通風也,八卦中是巽,自古雷風相薄,將來武術成就極高,但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我就幫他起個字,叫應祥,飛兒你覺得如何?”
“岳雲,字應祥。不錯,就這樣定了。”周侗起字,岳飛自然是同意。
岳雲,如此詩情畫意的一個名字,十幾年後,竟然成為戰場上,令金國女真戰士聞風喪膽,聽之色變的一個名字,這恐怕是岳飛今天所沒有料到的。
……
定了孩兒的名字,岳飛接著把今天在槐樹小寨的經過大致跟周侗和李縣主說了一遍。然後說道:“這次的收穫甚多,只是那完顏兀朮知道了麒麟村,我心中有些不安。”
李縣主點點頭,問道:“你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難得了,你將如何應對?”
“女真人最是記仇,報復心極強。”岳飛說道:“而且很難估計他們何時前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整條村的鄉親都搬走,一勞永逸。”
“嗯,也只能這樣了。”周侗說道:“華山師門在相州有一處地產,面積頗大,一直閒置沒用,我讓人把房冊地契送來,安置一個麒麟村,應該是綽綽有餘。”
“在相州的那個地方?”李縣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