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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會變成,女真人不用等待冬天。黃河冰封期才來進攻漢人;而是全年三百六十五天。任何時候都可以來去自如。騷擾漢人,甚至威脅汴梁城。
外族人到漢人地區打草谷的時間將不再限於冬天,全年十二個月都是他們來漢地自由行打草谷的旅遊旺季。
更何況,金兵如今是無力攻城,而且各路勤王兵馬即將抵達開封府。大宋在戰場上的局面已經逐漸佔得上風。
勝利在即竟然還要割地賠款,這是什麼道理?
李綱的支援,只換來了欽宗皇帝冰冷的一句話:“朕意已決,卿家無需多言。”
失望無助如墮冰窟不知所云。等等。這些的形容詞,都不足以用來形容當時李綱大人當時的感受。
李綱甚至都記憶不起來,他是怎樣退朝,回到家裡。
如今在李綱的腦海裡翻轉不停的,就是戰國時期,著名詩人屈原所寫下的那首膾炙人口的《離騷》惟夫黨人之偷樂兮,路幽昧以險隘。豈餘身之殫殃兮,恐皇輿之敗績!
忽奔走以先後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察餘之中情兮,反信讒而齌怒。
餘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捨也。指九天以為正兮,夫唯靈脩之故也初既與餘成言兮。後悔遁而有他。餘既不難夫離別兮,傷靈脩之數化。
此時此刻,李綱似乎能觸控得到,屈原縱身跳入汨羅江前的那種痛切入骨的悲苦之情和失落之意。
今天感到切膚之痛的還有康王趙構。
當白時中在宣讀女真人的第五項條件時,趙構已經覺得形勢不妙。
而欽宗坐在龍床上詢問,哪位親王願意為國出力,替朕分憂,去金營做人質。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趙構,彷彿在說:“朕就是要你去了,你非去不可,不願去也得去,由不得你反抗。”
趙構自然是明白欽宗皇帝的心思。
雖然在徽宗時期,自己並不是當皇帝的熱門人選;但是如今朝廷所要倚重的一批大臣,全都可以歸納為自己的舊部。
也就是說,自己在朝廷一天,對於當今的皇帝就是一種威脅。
讓皇親國戚到敵對方去抵押做人質,這種做法,只是在史書的記載中出現,在春秋戰國時期盛行;百多年來,無論是宋遼兩國之間,又或是宋朝和西夏之間的和約;甚至是更早之前,五代十國之間的和約,都沒有讓親王做人質的做法。
即便是在春秋戰國時期,做人質的也都是皇子………也就是皇帝的兒子;而絕對沒有讓親王………也就是皇帝的兄弟做人質的道理。
女真人的這項要求,彷彿是為自己量身而訂做似的。
康王趙構深深地懷疑,女真人是否真的曾經提出過這樣一項條款,又或者是欽宗皇帝自己加上去的私貨。
徽宗天子生有二十五子,除長子宋欽宗趙恆外,過半數得以封賜為親王:如三子鄆王趙楷五子肅王趙樞六子景王…趙杞七子濟王趙栩等等。
就是今天參加早朝的也超過七八人。
而欽宗皇帝誰也不看,唯獨是盯著自己不放。
康王趙構把心一狠,站立出班,朗聲道:“大皇兄,就讓九弟我去吧。”
按規矩,趙構應該稱呼欽宗皇帝為陛下,但趙構就是按照欽宗登基前的稱呼,故意噁心欽宗一把,讓欽宗有所羞愧。
自己反正是要身入虎穴,九死一生,噁心你一把又如何?
這一年,趙構剛剛年滿十九歲。
歷史記載:這一年,趙構雖然還是一個少年,卻自願擔負起拯救國家的使命。
與尚書友丞李綱和康王趙構相比,最顯得無辜的卻是太宰兼門下侍郎張邦昌大人。
實在搞不清楚,徽宗天子到底封賞了幾個太宰兼門下侍郎?這些太宰兼門下侍郎又是如何分清職責,怎樣分工作業的?
欽宗皇帝上臺後,清理“六賊”;童貫帶領四十多名官員追隨南下的徽宗天子,六賊餘孽還留在汴梁城裡的,只剩下白時中和張邦昌兩人。
作為白時中多年的好友,張邦昌還以為,白時中會跟自己惺惺相惜,相互提攜;想不到,白時中居然提議自己去金營當人質,擔當什麼‘河北路割地使’。
這白時中真是歹毒,不但想要自己的老命,還要自己遺臭萬年。
在中國的歷史上,有哪一個負責割地賠款議的大臣有好名聲?
直到拿著聖旨,與康王兩人出到汴梁城外,張邦昌方才知曉白時中的用意。
自己是有名的六賊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