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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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是交錯紅痕。
喜連別過頭,額上一層細冷,跑幾步出去,靴底踩在雪地上的動靜,吱呀作響。
像是咀嚼的動靜,將這死寂吃了個乾淨。
外頭的值夜的侍衛見喜連驚慌至此,忙握刀上前。
跟來的那些個宮人,早就找地方歇著去了,誰都以為這三更半夜的,皇上該是不需要人伺候。
喜連下意識的攔下最前頭的侍衛,嘴唇青白,“且慢。”
領隊的御前侍衛很是不解,“公公?”
冷風倒是將喜連吹的有些精神,定神靜思片刻後,畢竟事關皇上臉面,總不能就這樣衝進去,非禮爀視,惹惱了皇上,反而得不償失。
倒不如就依著皇上的性子來,先走了再說。
念及至此,喜連長舒口氣,“備轎。”
那領頭的侍衛朝屬下使了個眼色,收刀入鞘,轉而退下。
喜連不敢回去,便忍著凍在外頭打點半晌,差宮人取了暖爐和衣靴來,待都弄的齊了,這才捧著東西,戰戰兢兢的進殿。
未央宮裡燭火燃盡,黑漆漆的,乍一進去,卻是什麼也看不見。
喜連定在一處呆了許久,這才看清了一邊的皇上,弓著腰過去,伺候著他穿好衣裳。
偶爾觸及皇上的面板,都是冰冷寒溼。
那血也乾涸了,凝在腕上,暗黑猙獰。
喜連腦子裡漸漸的清楚了,只覺皇上出奇的平靜,默不作聲的由著自己給穿衣裹篷,不知是麻木了,還是怒到了極致。
收拾妥當後,兩人一前一後,緩步出了未央宮,喜連趕在元荊前頭,掀了暖轎前的布簾兒,元荊俯首而入。
那硃紅的踏板上,渾濁的粘液,給落下的錦簾蹭掉,了無痕跡。
許太醫連夜入宮。
***
淮淮醒來的時候,四肢痠痛,鼻腔裡盡是腥鹹淫靡的氣味。
起了身,淮淮盯著那揉皺的床褥,和那上面大塊的血漬,一時間,竟是有些愣神。
未央宮裡一個宮人都沒有。
空蕩蕩的,冷宮一樣。
淮淮坐在龍床上,睜著眼睛想了一會,臉就慢慢的紅了。
昨兒個在這殿裡頭,顛鸞倒鳳,翻雲覆雨,那光景,越發的清晰了。
那是自己給像是給禁錮在一處,喊不出,也起不來,只能眼睜睜的由著那畜生肆意的糟踐。
淮淮想的心頭欲裂,“何晏!滾出來!”
滾下床,鞋也未穿,便朝外頭跑,
“何晏!何晏!”
尋了半晌,別說何晏,到處都沒一個人影兒。
只剩那披頭散髮的瘋子,呼號,奔走,終是累了,坐在地面兒上,默默嘆氣,
“這可如何是好,他怕是再也不回來了…”
淮淮自言自語,無一人搭腔。
不多久便聞得外頭腳步繁雜,抬眼看過去,是些個黑靴太監,一個個白著張臉,後頭領著兩個侍衛,踹門而入。
淮淮依舊坐在地上,只覺面生,“你們可是新來的總管太監?”
領頭的尖臉太監眼角彎了彎,嘴唇上擦一層胭脂似的,摸樣很是怖人,“您做什麼白日夢吶…這未央宮,一大早已經賜死好幾十號人啦。。”
淮淮給侍衛架著,從地上提起來,只盯著那太監道:“都死了…所為何事…”
尖臉太監手臂上挎一隻黑漆的食盒,枯白的指頭移上去,揭開蓋子,取出來的,是個閃著冷光的瓷壺。
“還能因為什麼…您像是犯了個大錯吶…”
何晏目瞪口呆,緊接著仰面大笑,
“好,好的很吶…”
那太監雙手捧著那羊脂玉壺,跟身後的小太監遞了個眼色,
“傻站著幹嘛吶,還不快上。”
“這樣活著,倒是個笑話,反正臨了也不算虧,”何晏笑不夠似的,雙目盡赤,“我豈會還怕了他了?江懷瑾,你就這點能耐!”
那太監沉了臉,“直呼皇帝名諱,簡直放肆!”
何晏道:“將死之人,還有何懼,倒不勞你們動手,我自己來便可。”
語畢,便一個用力掙開身側的侍衛,拿了那玉壺,酒罈子一樣提起來,仰面灌下。
清冽苦澀的藥汁順著嘴角淌下,流過那滿是青筋的脖頸上,直到一聲清脆的響聲,這一切,才算有了瞭解。
太監盯著那地上片片碎玉,冷哼一聲,便領著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