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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遞了一封信過去。韓放也不避他就飛快拆了,父親熟悉的字顯得不若曾經有力,他皺眉往下看,最後漸漸是有了一點舒展樣子,仍舊是有些傷感。徐平之不是不尷尬的,硬著頭皮問了:“可是令尊身體好些了?”韓放抬起頭來衝他微微一笑:“對,好多了,信裡叨唸了我幾句,唉,我果然是在韓家抹了一把黑。”
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而出:“看我,竟然對你說了這些,想必平之是不愛聽的。”徐平之拿了手枕出來說:“這個是小寶上回見了也想要一個,我就弄了一個來,他倒是頗有天賦,不過三歲孩童,已認得十數種藥材。”韓放突然兩眼光亮,有些不可思議:“哦?我竟不知道!”正巧韓廣穿了衝出來:“爹!看,小寶有靴子!”徐平之見他臉上是慈父一般的光華,招他過來抱到膝上,問:“怎麼爹都不知道你認得藥材了?不要是徐叔叔說來唬人的吧?”韓廣一臉藏不住的驕傲:“就是認得!”
徐平之笑了,撿了一片藥匣裡常帶著的問:“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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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花兒繁繁開了,惹得人還沒從冬日的倦意當中醒來,又犯了春困,恨不得在這暖融融的春光裡睡去,那才是愜意。不覺又是春意盎然時節,李延煜和白子墨算是哄好了李昭,攜了白溪音四人一同去白雲山放紙鳶,出城的時候看見卞涼遠亦是帶著自家夫人玩耍去,聊了兩句才曉,海國春日是慣例要放紙鳶的,也算得上是一個節日。
哪知道竟然在山上風光最好的位置,遇見一男一女看桃花,白子墨伸手擋了要衝過去的李亨說:“這裡風小,我們去其他地方!”就扯著他的手臂拖他往回去,卞涼遠還扶著葵慢慢朝上爬,就看見四人急急忙忙折返回來,連忙怎麼了,李延煜只顧扮作高深莫測的樣子笑,白子墨望天想要怎麼解釋呢?李亨已經急急說了:“先生和師母正在上面吶!”
卞涼遠張了嘴,眉間淺淺凝出一個印子,他這又是幹什麼呢?竟做如此下作之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葵慢慢開口,說了一串令人費解的海國古語。白溪音聽她說話好聽,拉著白子墨的袖子:“爹!我也要學,她說話好聽!”“沒規矩,這要算來你得喚作嬸孃。”
他們是聽不懂的,卞涼遠卻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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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粉灼灼未謝時,陳小硯回來了,算算日子,他早該回京述職,不知為何拖到現在。在驛館呆了幾日,沒想到迎來聖駕。正屈膝要跪,李適擺擺手說:“行了,這裡也是人多眼雜的,你這一咋呼還得了?”陳小硯這才作罷,李適隨意坐了招呼:“快坐吧,幾年不見你還生分了,倒是放,吵著要見你,這下又叫朕親自來接你進宮去。”他加重了親自,倒也未必是韓放要求了,只是他願意“親自”幫韓放做一些事情,那也就隨他怎麼說吧。但是要自己進宮卻是怪了,他為何又端了架子不願來?難道還怕自己要把他趕出去?事情過了這麼多年,他若還是耽於悲傷中,日子還過不過了!
再說他韓放,那些事情若說他要不知道也不可能,畢竟萬人所指,罵他魅主欺君,禍國倒沒人敢罵,只因李適確實不是那昏庸無能的人。早年的糊塗被看清,原是個躲在人後的明主,便也無人計較,甚至是說他那是韜光養晦。其實那時候年少,真還是有那麼幾分荒誕。
見他那有些呆傻整理思路的樣子,李適突然不可遏制的大笑起來,也不顧著什麼了,上氣不接下氣,眼裡還笑出淚花:“斂然,你一定要去看看,可笑死朕了!你別多想,他也不是什麼……噗,哈哈哈哈哈!騙朕吧,就是沒有好下場!”
陳小硯還是疑惑不解,又連忙說:“皇上,還有一人,碰巧出去了,要不,等等?”“哦?什麼人竟得讓你做此要求?”陳小硯嘴邊勾著笑意:“反正不是壞人。”不到一炷香時間就聽見急急忙忙的腳步聲塌來,李適抬眼見門開了,那人翩然立於陽春之中,繁花似錦的時節,見他有些微顫抖的嘴唇,突然牙關一咬,屈膝跪下:“禪國主,賀蘭君琰,叩見陛下。”李適只是一霎那的吃驚,瞬即便笑開了,上前扶了他起來:“君琰啊,不是宮中,不必行此大禮,再說了,你也該是免了這禮的。”君琰急急道:“我剛出門,說是四下看看,沒想到錯過聖駕,君琰該死,剛被告知,這就趕回來了。”
“回宮說,放兒還在等著呢,過不久該發脾氣了。”李適很想努力忍住笑聲,卻還是斷斷續續地漏了出來。君琰不解,看想陳小硯,他卻說:“走吧,我亦是稀裡糊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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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看見韓放那個樣子,兩人算知道李適為什麼忍不住笑了,實在是,和記憶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