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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他伸手闔上了妻子的眼瞼,「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照料軒兒,連同你的分一起。」
秦軒那時已經十歲,早在之前,父子之間便有了深深的隔閡,此後,縱然齊王千般疼愛,萬般彌補,到底為時已晚。
加上沁姨娘的挑唆,頃刻間,就在素來親厚的兄弟之間豎起了一道堅實的高牆,打不破,亦無法翻越。
這兩件事,成為秦軒心底最大的傷口,一直存在,時時潰爛,無法癒合。
因為一碰就疼,想起來就難過,所以秦軒完全不知道該拿它們怎麼辦?
可是,眼前的男人卻對他說,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父王沒有想殺了他,換得孃親的存活?
二哥也沒有放棄他,遵從沁姨娘的教唆?
當這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可以這樣嗎?
「如果這些讓你不快活,那就忘了吧!」靠著他的男人神色輕鬆,帶著暖意的大手一直在撫摸他的長髮,溫和的勸說著。
明明知道,徐賾所言的,並不是他此刻心頭所想的,可是那雙安撫的大手實在太過溫暖,太有誠意。
心中的重擔揹負了那麼久,無從訴說,也無人可以訴說,也許他早已疲憊不堪,欠缺的,只是一個放下的理由。
何況,這個男人雖然把他綁起來丟在了一邊,卻並未袖手離去,想來亦是擔憂著他的安危。
也許就為了這真實的關懷,素來桀驁的紫衣人竟然破天荒的被說服,對著徵詢他意見的男人點了點頭。
「好,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中夜裡月色昏暗,秦軒帶著幾分釋然的笑容,卻璀璨耀眼,宛如烈日驕陽。
長久的鬱結於心的往事,就這樣突兀的被這個幾乎是陌生的男人無意中解了開來,秦軒暗自失笑之餘,心下的感激,著實的無以言喻。
面前神情溫和的男人,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一剎那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只是這一刻,背上結痂的鞭傷,仍舊在隱隱的作痛著,他們之間的前帳,難道就這樣三言兩語的輕易解決?
思及此,秦軒很快的就收起了笑容,望向徐賾的目光之中,反而帶了些微的鄙夷。
徐賾見他翻臉如翻書一般,前一刻尚是滿面笑容,一眨眼就沉下了臉色,心下疑惑,不禁問道:「你這神色是?」
秦軒「哼」了一聲,不屑道:「你說得這般好聽,也不過是懼怕我齊王府的權勢,要我原宥你當日在城郊那無禮的一鞭。」
說完,他起身下了榻,整理好衣衫,對那錯愕的男人惡意的笑道:「只要你此刻向我磕頭認錯,我自當說話算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二人眼下身處韓王府中,此處雖非秦軒地頭,但韓王與齊王同屬藩王,又是世交,齊王的小公子若是鐵了心要為難誰,只怕也無人會去阻止。
徐賾皺了皺眉,亦清楚目下的優勢並不在他這頭,若是一言不合,鬧將起來,恐怕他在找尋大哥的全盤計劃,都會功虧一簣。
只是眼前的紫衣人實在太過囂張,明明白白的,就是抬出了王府公子的架勢,預備以勢壓人。
徐賾在京之時,亦是高官子弟,自有他世家大族的傲氣,若非深知此刻不宜多生事端,以他的性子,只怕早已將那耀武揚威之人按在膝頭痛打。
饒是形勢如此,他卻也不肯輕易示弱,只冷言道:「當街打人,本就不該,齊王坐鎮冀州,素來仗義豪爽,聲名甚佳,生子若此……」
說到一半,已被人打斷,卻是秦軒氣急敗壞的逼上前來喝斥:「你知道什麼?若不是那莊華宏下藥在先,誰耐煩提著鞭子當街耍猴?」
徐賾出言相激,本就因著心頭存疑,眼下既然得到了證實,當即爽快的低頭道歉:「抱歉,是在下魯莽。」
秦軒倚著牆,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挑剔道:「就這樣隨隨便便一句抱歉,便想敷衍了事?天下間哪有這等便宜之事?」
「那你待怎樣?」
「自該讓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如何?」
「有何不可!」徐賾爽快的答應了一聲,拾起了被拋在角落的驚雷鞭,遞給紫衣人,「請便。」
「那我便不客氣了?」秦軒一伸手,接過了極少離身的兵器,詢問的語調夾帶了濃濃的笑意。
被他語中的歡樂感染,徐賾揹著他,不由自主的跟著微笑起來,「不須客氣。」
話剛落,身後,就響起來了一道犀利凜冽的破空之聲。
纖細的手腕起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