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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鍾潤選擇了視若無睹,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快三更了,他站了起來,整整皺巴巴的衣裳,「天色已晚,大人快請回席吧,席上的眾人怕是等急了。」
「這倒無妨,與喝酒聽曲比較起來,我倒願意與公子談詩論賦,這豈不是更為風雅?」他不以為意,絲毫不顧自己正是那場宴席的主角。
這人聽不懂逐客令?鍾澗上前幾步,發現對方竟然比自己高了快半個頭,他不留痕跡地後退,直到自己可以平視對方的眼睛。
對上男人精爍的眼神,他一驚,眼簾垂下,避開視線,「大人雅興十足,在下卻喝了點酒,又吹了風,身體略感不適,恐怕不能陪火人盡興。」這回可聽懂了吧,他心裡嘀咕。
「公子身體不適,是否要在下為你請大夫?」看著他嘴角的微小抽搐,男人難得起了壞心眼,原來逗弄一個人是如此有趣!
這人!鍾潤目瞪口呆,幾乎要破口大罵了,剛才被冷茶壓下的酒勁升了上來,昏昏沉沉的感覺讓他的腦袋變得虛飄飄的,說話少了顧慮,「你這人怎麼這麼難纏,我要休息了沒聽懂?就算你是什麼官什麼吏也不能妨礙別人睡覺吧!」
這下子算是撕破臉皮趕人了,出乎他的意料,趙祥予非但沒有生氣,心情反而更加愉快了。
扯下那層彬彬有禮卻冷冰冰的外衣,不再一口一個「大人」,一口一個「在下」,眼眸在酒力的醉醺下有些迷離,因惱怒而微微泛紅的臉頰,頭髮似乎也一根根豎起,這樣的鍾潤看上去莫名地叫人好心情。他饒有趣味地看著他,欲罷不能。
酒力上來了,頭有點暈,鍾潤懶得跟他計較,既然話已經不客氣地說到這份上,他也不用再理會禮儀了,管他醒來之後會不會?罪,現在他只想睡覺,天皇老子來也不阻止不了他!「隨你便吧,你想喝茶自己倒,你想睡覺打地鋪,你想賞月記得走之前把窗戶關上,走的時候把門合上,免得再有不長眼的進來。」他冷冷說道,變著法子罵人。
「失禮失禮,是我打擾了。」
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在下一刻竟然道歉了,還頗為誠懇,反應過來後,他臉上有些羞赧,慚愧剛才突然的無禮,「不下,是在下脾氣不好,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又變回了溫文儒雅的書生。趙祥予將幾乎要溢位來的笑容壓下去,他還不想讓對方惱羞成怒呢!被他人看破了自己的真性情,有些人會欣然接納對方為好友,也有些人反而會排斥對方,依他看,鍾潤是後者,如果他想接近他,此刻還是陪他演戲為好,免得惹他翻臉。「夜深了,我該告辭了,望改日能與公子促膝長談。」
睡潤只當他是客氣話,因此也客氣過去,「一定一定!」心裡卻琢磨著以後連見面的機會也不可能了。
趙祥予哂然一笑,他那副巴不得趕他走的模樣完全暴露了他的口是心非。
又互相來往了一番客套話,男人離去。
鍾潤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在這個自稱「趙祥予」的陌生人面前,他有一種莫名的緊繃感,不願與此人有過多的接觸,興許是他這個平頭百姓看不慣他的貴氣,也有可能純粹是個人喜惡。
不用去理會,反正今夜只不過是一場偶然至極的相遇,往後無深交的可能。他搖頭,正欲關窗,無意間抬起頭,蒙嚨發光的月娘掛在半空中,夜空無星,顯得更為皎潔明亮,他看得痴了。「好個溶溶月色,正是皎皎女兒心啊。」嘆氣一聲,突然失卻了睡意。
轉頭回來時,已經是無心睡眠,他披了件外套,推門而出。沿著花間小徑緩緩走著,從竹林那邊斷斷續續傳來客人與姑娘們的調笑聲、絲竹琴絃樂聲。他不作停留,從側門出了含香院。
走在僻靜的小巷裡,空氣清冷了許多,四處一片靜謐,只聞更夫打更聲,還有偶爾從遠處傳來的狗吠。他提著燈籠,一個人獨自走在這空寂的巷子裡,巷口透出了點暈黃的燈光,走近一看,原來是賣宵夜的老人。今夜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攤口前沒有一個客人,老人的雙手交叉進袖管裡,縮著脖子,倚著土牆打盹。
聽到腳步聲,老頭快速睜開眼睛,見是他,滿是皺紋的臉泛開笑容,「公子,來一碗甜粥?」他守在巷口做生意多年,對時常來往的人很是熟悉,尤其是熟悉這個近半年來經常夜出的年輕公子。
鍾潤點點頭。
「哎,馬上來!」老頭忙活起來,不多時,一碗熱氣騰騰的甜粥送上。
吃了半碗,剛才因走夜路而寒冷的身體熱起來了,他放下幾個鋼板,「謝謝老人家。」頜首稱謝,他又接著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