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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忘憂已經連一塊完整的軀體都剩不下了。
“你既然已經被封為王妃,又為何會冒險當甘願當奸細?”景瑜問。
“因為…我賤,為了他什麼事都可以做。”忘憂說。
當他說完後,如歌輕輕地顫了下,立刻壓下心底的內疚感。他忽然想起了幾年前都城的客棧裡,那時景虹才剛被趕出宮,失去了王子的頭銜,卻是一臉甜蜜無悔的笑容。
直到現在想起來,如歌仍覺得難受,也許世上找不出比他更愛莫一寧的人了,如果他不是炎國人的話,這該有多好。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所以為了助莫一寧完成大業,如歌願意犧牲一切。
這一切裡包括他的生命,和他的良知。
景瑜也冷靜下來,剛才的怒氣收斂許多,深邃的眼睛眯了起來,夾帶著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幽怨:“本太子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沙國人還是炎國人?”
“我……”忘憂空洞的眼裡有幾許迷茫,他想了一陣後答:“我只是一個多餘的人。”
陰霾的天空下起了雨,一滴滴,一顆顆,像豌豆般的砸在大地上。忘憂被押出主帥營的時候抬頭望了望天,除了一片陰暗的灰色之外,什麼也看不到。終於覺悟到,不管他費盡心力,都不可能贏得了莫一寧,因為他始終不夠狠心和絕情。
所以,他註定一敗塗地。
看吧,連天空都在哭泣。
朗朗天地間,已容不下他這個多餘的人。
莫一寧從清晨到現在,隱隱總感覺到有點不安,彷彿有什麼事發生了,可是軍營裡卻一切如常。如墨忽然就回來了,長長的青衫面如冠玉,風采還是依舊亮人,只是眼中的幾許黯然凝結不散。
如歌今日卻不見了蹤影,沒有嚮往常那般時刻在身邊伺候,讓莫一寧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正準備要問如墨,突然一個將軍闖進了帳篷裡,打斷了他的詢問。
“大王!出事了,炎國在軍營裡抓住了一個奸細,據探子回報,那人應該是如歌。”一位將領進來稟告。
莫一寧胸口突然一悶,立刻問:“你確定?”
“屬下知道就立刻趕來報告了,好像除了如歌,還傳抓到另一個我軍的奸細。”將領又說。
莫一寧的手指在桌上敲打著,這是他不安的表現,相對於如墨就鎮定得多,只是淡淡的看著,彷彿早已知情般。
“把那探子叫進來。”莫一寧吩咐著。
一會兒,將領便帶了一個士兵進來,那人垂著頭等候吩咐。
“金川關裡今日可有什麼異動?”莫一寧問。
“回大王,基本和往常一樣平靜,只探聽到軍營了出了一場騷動,好象是有一個叛徒被揭發,好象軍銜還挺高的。”探子說。
忽然,腦海中一切零碎的片斷連線起來,他狐疑的看著如墨,硬聲道:“你為何會突然回來?”
如墨知道瞞不下去,便坦誠道:“是我哥派人通知,讓我無論如何都必須趕回來伺候大王。”
莫一寧的心被人捏緊了般,幾乎喘不過氣來,如歌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失蹤,以他的輕功更不可能會輕易被敵軍抓到,所以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除非是他自己送上門去束手就擒。
“來人,備馬!”莫一寧大喊道。
“大王!”如墨撲上去攔在他面前,悲痛地道:“大王你不能去!”
“讓開!出事的那個人是你親哥!”莫一寧怒道。
“就因為是我哥!所以大王你更不能去!”如墨依舊不肯讓步,看著他說:“請大王成全我哥一番苦心,絕不能讓他白白犧牲,即使大王你現在以身犯險,也不可能救得回我哥和那個人。”
莫一寧此時才想起,剛才探子說除了如歌還揭發了另一個奸細,軍銜還不低,難道……
他不敢在想下去,一把推開了如墨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滾開!”
如墨被他一推,整個人狼狽地跌倒在地上,卻顧不得其他,立刻又撲上去抱住莫一寧的腰。
“大王!那個人真有那麼重要嗎?我們兩兄弟為出生入死那麼多年,難道就及不上一個炎國人?”如墨死死地圈住他的腰,聲竭淚下地道。
莫一寧腦子裡一片凌亂,哪裡聽得進去,轉身一腳便踹開了他。
“大王!你可以置我們兄弟不顧,但你不能置整個沙國不顧啊!”如墨趴在地上哭喊:“若大王此時執意要去,我也只能自裁向兄長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