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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也正看著自己。
雖然清冷得──總覺得他的靈魂都是透明的──教人聯想到玻璃和脆質的東西。彷彿很容易破碎。
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詩來: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但是,煜深知這副蒼白得幾乎禁慾般的軀體裡,囚禁著一個怎樣淡漠跟柔韌的靈魂……
他是深知!──雖然在他和趙蘇的關係裡,似乎總是他扮演著主動……但是彼此都深知,從趙蘇那裡尋求安心跟撫慰的,反而往往是自己……
喜歡他用看著自己孩子般的憐愛眼神看著自己……在他面前,自己才是那個脆弱的人。
在他面前,自己可以任意地發脾氣,──他好象都不會怎麼生氣,……雖然他的外表很容易騙過旁人,但自己是知道這個人的堅強的……
不知道是帶著一種敬愛的心情,還是一種內疚的心情,輕輕觸及那淡漠雪白的容顏……
體香陣陣,如燻,如幻,……在模糊的燈影裡,濃黑的頭髮好象盪漾了起來──奇怪,明明是錦幄深垂的內殿,明明沒有風,──怎麼會覺得那繁多的頭髮飄了起來?
好象有一兩絲飄及自己的腕邊,掌心,──帶著一點奇怪的感覺……
不敢去看趙蘇的眼睛──那樣深黑的溫柔的眼睛,卻剔透得彷彿可以直看進他的心裡的──那樣的眼睛……
知道他已經看出自己的的想法──自己在他面前,從來就只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孩子罷了!
慚愧地……
然而被冰冷瘦削的手托起臉來,閃爍的目光不得不對上那雙水晶般清冷的眼睛──卻看見──沒有責備,也沒有悲傷,只是靜靜、而又澄澄……
心裡立刻放鬆了……早知道……
這個人的堅強跟寬容……是啊!
今夜。
兩個人,第一次沒有激烈的性愛地,睡在了一起。
知道從此的生涯裡就有什麼消失了──煜睡在象個孩子地靠在自己懷裡,明明那麼高大的人了!
此時已然更深──但聞漏咽銅龍,夜銷臘鳳。
外面隔著紙窗照進來的想是涼月──要不然,為什麼蓋著這麼厚的錦被──還是會覺得心裡輕輕發冷呢?
借著燈火青熒──端詳著煜熟睡的容顏。
長長的覆在眼瞼上的睫毛──高挺的懸膽樣的鼻子──稜角分明的薄薄嘴唇──沒有一點瑕疵的藝術品般,這樣深刻俊美的容顏……
煜總是使人強烈地感覺到:什麼叫做存在……
而自己呢,從來是蒼白的和淡漠的,彷彿是可以虛空的孤魂……
趙蘇輕輕伸出手觸控著煜的臉頰──用指尖感覺那細長漆黑的睫毛──突然覺得睫毛微微顫慄──不由吃了一驚,生怕煜醒轉,趕緊縮手。
突然一片黑暗──原來油盡膏枯,銀燭終歸熄滅。
此時透過紙窗,涼月送進細微的光線。──可是殿內仍是一片漆黑。
身邊的煜的容顏也不能看見了。──在這虛空的黑暗裡,趙蘇神智清醒,了無睡意。
心裡突然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悲傷,彷彿是這三十年來所經歷過的風雨,都聚集到了今夜──颯颯,落落,下在我的心裡……
此時,他已經31歲了。
人一生何其短暫!──卻有多少難以忘懷的往事啊……
應忘卻明月,夜深舊輦;嘆神遊故國,花落幾許……
蹤跡,漫相憶,老了杜郎、忍聽東風笛……
99~101
金宮已經沒有呆下去的必要。──實在是荒唐的生涯……
可是也不想回宋國去──即使知道回去琬會多麼高興,自己也一定會被奉為太上皇,過著從此鮮衣肥馬的安閒生活──可是,有權力的地方總是願意逃避。
煜的意思是要他呆在自己身邊,做個位高無事的閒職。──可是,趙蘇心裡卻重燃那個──實際是從未放棄的夢想!──那種絕無塵囂的安寧啊──以鶴為友,以梅為妻,笑吟花開,坐看雲起,感金徽於泉下,聆蘭香自谷底……
兩人鬧得有點僵住了……
天會十六年。春。
女真族皇家慣有的春季圍獵剛才告一段落,中原忽起烽煙。
大皇子完顏磊忽然發難,在京都會寧西北方位的臨潢府一帶聚集十數萬兵力,高張王幟,大舉東上,直逼會寧。
原來這大皇子完顏磊,原本是議定的大金皇位嗣承人──偏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