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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御輦上,看著巍峨古老的城牆,看著黑沉如同千年陳鐵的黑夜,心裡不由感慨,我是在一座城池最高權利的君王,但是卻一直被它排除在外,只能如同陌生人一般遠遠的看著,我究竟擁有的是什麼?得到的是什麼?失去的,又是些什麼呢?
回到燈火通明的行宮,我看到皇祖母身邊的那位女官。
她恭恭敬敬的向我行了一禮。
我在帶著水汽溼意的夜風之中,聞到了從那名女官身上淡淡的香粉氣味。我皺皺眉,心裡生出一股不耐煩。
她畢恭畢敬的對我傳話,皇太后說了,陛下安全回到宮就好生歇著吧,玩了這大半夜的,肯定也累了。明日還要早朝呢,就請陛下回宮歇息。
我冷冷看著皇祖母身邊的這個人,沒有答話,但是心裡也有著一絲疑惑,為什麼皇祖母這麼不顯山露水的,難道她可以容忍我私自違揹她逃出宮去?
但是我面上還是一如平靜,沒有答話,直徑走過她身邊。
沐浴更衣,我泡在溫熱的泉水中,想要把剛才那個臉白得就像一個戴了個花鬼戲劇臉譜的女官身上幽幽散發出來的那一絲惱人的味道給徹底的浸泡乾淨。
皇祖母身邊的宮女也不同於其他宮中的宮女,她那裡的宮女都是麻木的沒有表情,呆呆的站立在一邊,臉頰上永遠都是像皇祖母一般擦著可笑的小丑一般白白的粉。每一次我到她的宮中給她請安時,見到她們站立在明滅不定的燈燭旁,她們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譜在不定的燭光下變幻出陰影不同的詭異表情來,她們就像一個個不動聲色的唱著戲的鬼魅,永遠靜靜的呆立在一旁看著我與皇祖母在演戲。
所以我討厭到皇祖母的宮中,從小就討厭。
夜裡,我久久未曾睡著。就連一旁睡塌上的南元已然顯露出清甜的睡顏,我依然還是不能睡著。
我不知道是因為這一次出逃宮中的興奮與叛逆的舉止讓我睡不著覺,還是因為吃了太多從未吃過的好吃的東西而撐著睡不著覺?
我一直睜著眼睛思索著這兩個糾結的問題,好不容易合了眼睛睡了一會兒,就到了起身準備早朝的時間了。
我打著哈欠舉著手任太監們為我更換朝服,心裡想到,退朝後,皇祖母一定會因為昨日之事與我有著一出質問責罵的戲碼。
這一次,幾乎沒有值得上奏的狗屁朝事,我坐著,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的打,就連朝下的大臣們,也似乎受到了我的感染,他們想要張口打哈欠,但是他們根本不可能有膽量在朝堂之上打哈欠,於是他們只能勉力的忍耐著。但是越是想要忍耐卻覺得哈欠越是往上冒,再看到我一個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打著,他們不由得愈加痛苦,他們使勁閉合住了他們的大嘴,忍得流出了眼淚。他們那麼辛苦忍著不打哈欠的樣子著實好笑。
我坐在上面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樣子,不由得大笑起來。
就連皇祖母也看不下去了。我在她眼神的指示下不得不退了朝。若不然,我倒是想再看看那些蠢貨們要打哈欠的蠢樣。
群臣們一走出正殿,就不由自主的做出了一個統一而滑稽的動作,那就是大家一齊張大了黑洞洞的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長長的哈欠……
我很自覺的沒說話,而是等著皇祖母首先開她老人家的金口。
果然……
她開口了,陛下昨夜玩得可好?
皇祖母假聲假氣的故意裝慈愛的語調問我。
好。我低眉順眼,好聲好氣的回答她。
爾後她的語調還真就一寒,陛下私自出宮是怎麼回事呢?能不能給哀家一個解釋?
沒有解釋,只是想玩了。我老老實實的回答她。
皇祖母久久沒有說話,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等待著什麼?是在等著我主動開口認錯?我心中想,呸,這是不可能的,明明就不是我的錯,憑什麼讓我認錯?
於是我沉默不語。
皇祖母她也沉默在等待著我先開口。
兩個人很奇怪的就這樣的僵住了,誰也不開口。
她有目的,但是我的確也有我的判斷。
宮殿之上,我們就像兩個木偶一樣不發一言,之間保持著一股古怪的沉靜。
還是皇祖母忍不住了,因為已經到了用膳的時間。我知道她每日都會按時享用她的菊花鹿茸銀花湯,據說那種湯可以養顏嫩膚。我那時聽說皇祖母在用這樣的功效的湯,一想到她臉上那層厚厚的白粉,和她那鬆弛油膩的面板,不由一口氣笑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