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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四周的聚圍著眾多人群,聚了散散了聚。圍觀的大多是些膽大之人,卻個個心懷悲憤無處宣洩。
腥紅的鮮血並沒能夠喚起人們內心深處最原始的觸動,直到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瘋笑著撲到那半截殘身旁,並試圖將這兩塊死肉重新拼起來時。所有人突然開始覺得悲涼。
那是一種從脊椎深處激起的悲涼。
這個女子是文人身懷六甲的妻子。
她始終站在這些來來去去的人群裡,看著鮮血如泉水般從文人的體內流出。她站了一天一夜,直到文人吞下最後一口氣。然後她瘋了。當好心人將她從屍體旁拖開時,她淚流滿面,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人們幫忙葬了文人的屍體,葬在攬月湖邊,立了塊碑。至於那個孕婦,誰也沒有再見過。有人說,這個孕婦早已投河自盡。
之後,一切都歸於寧靜,唯有攬月湖之名不再被人議及,即便有人路過也皆垂首繞道而行。
水色同我說這個故事時,我們正站在文人的墓碑前。
雜草叢生。石碑上,僅僅提了兩行字:
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
唯聞玄鳥低鳴,但見離朱悲泣。
一塊本就不大的碑上,無名無姓。
不知是不是由於水色說故事的時候特別深情,我居然站在墓前怔怔地落下淚來。一顆顆淚水流得酣暢,止也止不住。
水色急了用手帕為我拭淚,而我卻愈哭愈兇,到最後便雙膝跪在墓前、雙手撐地一個勁地抖肩膀。
後來聽水色說,我像是從來沒哭過一樣,一哭就停不下來。可不持久,沒多久就哭暈了。還是他急急趕來,將我抱了回去。
水色說,那一夜我發燒,而他足足守了我一夜。
或許是病了一夜,不知不覺忘了這個故事。直到有一次散步再路過時,猛然間記起,於是撥開及膝的雜草去尋墓碑。卻發現墓碑不知所蹤。
問起水色,她也只是搖頭。
再過了不久,我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後。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其實很多人很多事,不論曾經如何轟動一時,都抵不過歲月的洪流。
十年後的我終於開始明白這個道理,而那時的我卻依舊固執地相信,在那些隨年華流逝的事物裡,沒有愛,也沒有恨。
因為這是兩種太過極端的情感。不輕易產生,又如何能輕易溜走,不帶一絲痕跡?
水色很愛攬月湖平靜如畫的湖水。最愛攜我到那裡去散步。一是吹吹清風有益於身,二是觀觀美景有益於心。
水色告訴我,抱我回來的男子是她和燕兒的師傅,現在也是我的師傅。姓原,名雪姮。不曉年齡。性格頗為淡泊。水色和燕兒皆為孤兒,流浪街頭,被原雪姮撿來,授以武功。
水色揮的是劍,燕兒舞的是鞭。
清晨出門,隔著隱隱薄霧總能望見攬月湖旁兩個小小的身影,一個如靈動的流水,一個如跳躍的火苗。銀色的劍光,急速的鞭聲,映襯著攬月湖一汪碧綠的波水,像極了一幅會動的圖畫。
幾日未見原雪姮的身影。問起水色,她僅淡淡搖頭:“師傅行蹤不定,我和燕兒從不過問。”
又問及那日夕陽下在原雪姮額角上隱隱浮現的翔龍胎記,水色卻臉色蒼白地咬著下唇,愣是不肯再說一句。去問燕兒,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她倒也像是吃了黃蓮一般,閉著嘴,一臉的苦相,最後被我問急了,哭喪著臉道,“我告訴你,小城,你千萬別再提這個。有一次水色向師傅提了那麼一次,師傅便發火了。扇了水色一巴掌,水色的臉立馬腫了。那是師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發火,別提多嚇人。所以啊,姐姐勸你別問,別問啊!”
我呆呆地點點頭,把這個問題嚥到肚子裡。然後像是意識到什麼,跳起來大叫道:“誰是你弟弟!”
燕兒嘿嘿一笑,伸手拍拍我腦袋,“弟弟乖。”
我無奈地看著她。水色確實比我大三歲,仍舊一口一個公子的叫我,可燕兒這個小丫頭分明小我五個月,卻死了命地要當我的姐姐。
水色不愛出門,閒來沒事不是在湖邊練功,便是在屋裡看書,看來看去都是些讓人頭痛的佛經。而燕兒那小丫頭除了清晨練功和一日三餐,根本見不到人影。不過見不到也好,耳根清淨。
那日燕兒難得沒出門,煩水色無趣,愣是像只蒼蠅在我耳邊一個勁地轉。
我被吵得頭痛,調笑道:“燕兒,你應該改名叫鶯兒。”
燕兒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