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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劉子已經向衙門報了信,我沒有理由在這裡坐以待斃。逃,是我現在唯一出路。
也是我這一生的唯一出路。
沿著小道剛行了一盞茶的功夫,突然見到一個官差迎面走來。
微微皺眉,為了躲人耳目,我已經選了一條最偏僻最險峻的山路來走,沒想到這裡也會有人把守。
官兵晃了晃手中的火把,站在遠處喝道:“你!站住別動!”他小跑過來,用火把在我身上一照:“你那麼晚出來幹什麼!”
我露出一個討好的笑,正欲用平時的伎倆矇騙過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馬蹄之聲。
塵埃在我身旁落定。官兵眼中波光一閃,慌忙拜倒在地:“見過大將軍。”
側身,只見一匹矯健黑馬上,端端地坐著一個紅衣男子,眼神冷峻地掃過官兵的腦袋,然後定定落在我身上。
西都鎮國大將軍,因為手刃前朝皇帝厥殤而得官得名。
“你可以走了。”
“可是……”官兵低著頭,紋絲不動。
“我說,你可以走了。”由火冷笑一聲,“還是說你想留下來,讓我走?”
“小的不敢!”官兵提起劍,再也不敢多言,慌慌張張小跑而去。
我望著馬上的身影。
由火將目光收回,看著我道:“快走。”
我轉過身,看著他的馬。
他一怔,下馬將韁繩遞給我,“快點走,鏡芒在附近找你,接到訊息馬上就要過來了。”
我跨上馬,揮動馬鞭疾馳而去。
剛轉過山腰,馬兒卻嘶叫著停下腳步。
面前,是一堆篝火。微風過處,火星四濺。
篝火佔地不大,卻將狹窄的山路活生生地擋住。
我勒住馬,靜靜地與火焰對面的人對視。
他的雙眼有些疲倦,卻依舊帶著一抹冷冽。藍色的發隱在夜色中,臉被火光照亮,卻蒙著一種陰暗的色彩。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下一秒我們的身子已飛騰在火焰之上,雙手飛快地拆著招。
落地之際,鏡芒飛腿橫掃而來,我扯過他的胳膊,躲開他的攻擊。他反手擊來,卻又被我一把鉗制住。提起膝蓋用力一頂,鏡芒吃痛往後一推,被我重重地壓倒在地。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耳邊,只有我和鏡芒沉重的呼吸聲。
他左手手骨顯然被我折斷了,此刻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可他依舊忍著痛狂妄道:“你有這個本事麼?”
我剛準備伸手將他的喉嚨掐斷。四把利刃唰唰架在了我的喉嚨上。
由火從身後的火光處走來,面孔半陰半陽,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自嘲地一笑,鬆開手站起身來。
喉嚨上的劍始終緊緊地貼著我的面板。
我望了望由火,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
鏡芒緩慢地站起來,劉海因為汗水而貼在額上。他從容不迫地怕去身上的灰塵,然後伸手撕去我臉上的人皮面具。
“殺了我。”我絕望地望著他,“還是你想要我咬舌自盡?”
鏡芒微微一笑,向一旁的侍衛揮揮手。侍衛心領神會地從身後拖出一個人。
他渾身上下血肉模糊,橫一道豎一道,不知捱了多少鞭子。被扔在地上的那一剎那,他微微抬起頭,望了我一眼又昏了過去。
我心頭一緊。
“想死?”鏡芒笑著從一名侍衛手中接過一把劍,“先殺了他。”
我望著他。
“怎麼?捨不得?”鏡芒倏地拉住衣領往外一掀,胸膛立刻暴露在夜色中,“當初原雪姮折磨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捨不得?!”
突然的動作,令我心頭一驚。
陰沉的火光下,鏡芒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刀疤,深深淺淺,雖然已經癒合卻依舊恐怖得令人髮指。
只可惜對於這些,我沒有記憶。
他走進一步,逼視著我:“當時你為了原雪姮棄我而去,現在……一個賤人也比我重要?!”
我望著他眼中呼之欲出的怒火,道:“他,是人。”
鏡芒雙目一凌。
我繼續道:“只要是人,只要還活著……”
我笑了笑,將目光移向由火,又最終停留到鏡芒的臉上:“就比你們任何一個配活在這個世上!”
啪——
我伸手抹去嘴角的血,冷笑道:“怎麼,不敢承認自己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