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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緣和尚跟著他師父寒山圓悟修禪,住白梅林裡的一座禪室。
陽光灑落整座梅林,將白梅花瓣照出了一種如玉的白。
山風拂來,白梅簌簌落,梅憐寶抬手接了一把,卻見這些花瓣和她往日所見白梅有所不同,瓣微厚,泛著玉石的光澤。
“這是白玉梅。”看出梅憐寶的疑惑,孟景灝道。
所謂禪室就是三間茅草屋,屋頂長了厚厚的青苔,極其簡陋,看來這對師徒是苦修之人。
在茅草屋前,有一張石桌,桌子上被刻畫出了棋盤,此刻,孟景灝和了緣相對而坐,一人執白棋,一人執黑棋,正在對弈。
梅憐寶坐在孟景灝身側,時不時的都要打量了緣一眼。
“怎麼突然就出家了?”孟景灝問。
“我本是佛家人,出家便是回家,怎能是突然呢?”
梅憐寶還是不忿,就摳著字眼挑刺道:“和尚也有家嗎?家難道不是一男一女一群兒女才算家嗎?和尚也能娶妻生子不成?”
“阿寶說的對。”孟景灝笑道,有逗趣之意。
了緣淡淡一笑,“和尚也需衣縷覆體,片瓦遮身,也需同道中人共參佛,故有寺廟,故有主持,故有家。”
梅憐寶撇嘴,“你可是郡王爺呢,還是前朝後裔,就那麼甘心?”
“甘心如何,不甘心如何?”了緣反問,他盯著棋盤微微的笑,只是不看梅憐寶。
梅憐寶語塞,看向孟景灝,孟景灝笑道:“你去別處玩會兒,孤與闢玉……”
孟景灝頓了頓,“罷了,是了緣大師,孤與了緣大師安靜的下盤棋。”
梅憐寶還不想走,她還想再試探試探,卻在孟景灝的目色下,不情不願的領著藍玉逛梅林去了。
“紅塵一切都拋棄了?”孟景灝看著梅憐寶窈窕的背影,意有所指。
了緣隨著孟景灝的目光,終於看向梅憐寶,笑著搖頭,“沒有。”
“那你如何做得來這和尚?怕是一時錯想,不如過些時日就還俗吧。”
“我喜歡鐘鼓梵音,喜歡山間苦行,喜歡茅屋上的青苔,喜歡佛經,喜歡佛事,怎能說我做不來這和尚呢?”
“有著紅塵牽念的和尚?”
“我修禪,修一世,只為了參透。”
“參透什麼?”孟景灝緊跟著問,雙目緊盯了緣。
“情。”
孟景灝心裡一陣不舒服,到底他想的沒錯,闢玉果真為阿寶所迷。
面上卻是笑道:“你不是說她是禍國妖姬?想來她的功力深厚,將你也迷住了。”
“不,她非是迷了我,而是我自願被蠱惑,置身其中才更能參透情緣不是嗎?她是我一世的不可得,我只遠遠的看著,默默的想著,我把她看作是我修禪路上的迷障,哪一日我參透了,則我的菩提禪果成了。”
“紅塵色相,闢玉也不免俗啊。”孟景灝尖銳的道。
“你生氣了?”
孟景灝一窒,轉瞬則笑,黑子一落,“你輸了。”
“輸贏不在棋盤,在心。”了緣放下白子,笑道:“太子哥,從明天起我就要奉旨開壇作法去了,你保重。”
“這才有點人間煙火氣,你方才那樣孤真不習慣。”孟景灝也將黑子放入石碗,“在京畿附近講講便罷了,孤想你時還能去尋你。”
了緣搖頭:“京畿寺廟眾多,和尚也多,不需要我,我要去遠方,走到哪裡算哪裡。”
“真要走?”孟景灝徹底放下心來,不是闢玉真好。
“要走。”了緣笑道。
“哪一日,孤為你踐行?”
“五日後吧。”
此日後,梅憐寶再也不願爬相國寺那彷彿看不到盡頭的黑石階梯,因知了緣要遠行的緣故,孟景灝倒是日日上山尋了緣參禪禮佛。
這一日,孟景灝又上山了。
梅憐寶把藍玉拉到屋裡,和她比了比身高,便道:“快去,找一套你最樸素的衣裙給我穿。”
“啊?”藍玉迷惑的看著梅憐寶。
“別問那麼多,快去。”
藍玉不敢違背,找了一件秋香色襖子,一件白羅裙。
梅憐寶利索的換好,坐在梳妝鏡前,“給我梳一個你那樣的髮髻。”
“您要做什麼?”藍玉遲疑。
“少廢話,快點。”
藍玉心知可能不好,一邊打散梅憐寶的頭髮一邊試探道:“可是告訴太子殿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