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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寶進來,先行禮,後落座,看向小皇孫,小皇孫穿了一件大紅圓領繡著福山壽海的小袍子,脖子裡帶著長命鎖、記名符,米分雕玉琢的一個小人兒,很是端秀可愛。
“寶侍妾好。”小人兒抬頭,很有禮儀的問好,多看了梅憐寶幾眼,扯扯太子妃的衣襟,小聲道:“這個姨姨好漂亮。”
太子妃笑著點點小人兒的鼻頭,看向梅憐寶道:“可是有事?”
梅憐寶回過神,笑道:“婢妾來賄賂太子妃。”
說罷,真個掏出一萬兩的銀票遞給太子妃,太子妃哭笑不得,“就你實在。你這一萬兩雖多,本宮卻還看不在眼裡,快收回去,若能幫你的,我儘可幫你。”
“婢妾想隨殿下冬狩,太子妃把婢妾當個奴婢帶去也好。”
“你這些日子和林側妃、虞側妃都走的近,為何不求她們?”
梅憐寶笑道:“您可別試探婢妾,婢妾可懂規矩了,您是正妃,自然要問您的。”
太子妃便真心笑了,“本宮最喜歡你這樣懂規矩的。也不必賄賂我,拿回去自己存個體己,帶著你去就是,到那日你們都得跟著我。那文夫人、魏夫人就不如你實在,想去卻不來求我,非要私底下弄鬼,我偏就不如她們的意。”
小皇孫嘻嘻笑起來,小手拆著九連環插嘴道:“父親很信任母妃。”
梅憐寶逗他道:“知道了小皇孫,婢妾不敢起什麼歪心思,你可是要這般敲打婢妾?”
小皇孫一頭拱向自己的母親,腦袋埋在太子妃的腰上不出來了。
逗的太子妃掩嘴笑,輕打了他一笑,對梅憐寶道:“他呀,就是人小鬼大。”
“您教導有方。”梅憐寶笑道。
得了太子妃的應承,梅憐寶便告退出來,攏了攏身披的火狐裘,迎著冷風,笑顏燦爛。
時光易逝,新年便在她和林側妃、虞側妃一起練舞的時候到來了。
門旁裡插桃枝辟邪,剪紅紙貼花窗,貼春聯,鞭炮聲聲辭舊歲。
除夕這夜,宮裡火樹銀花,鞭炮連天,歌舞不絕,眾多鳳子龍孫圍攏在長平帝跟前哄著他撫須大笑,唯一爬上長平帝膝頭被抱著的唯有一個太子嫡子珏兒罷了。左右兩邊,右邊坐著身穿團龍黃袍的孟景灝,左邊坐的卻不是大皇子孟景湛,而是一身銀絲雲袍的樂平郡王。這二人一左一右,只在容貌上就勝卻下面諸位龍子皇孫良多。
太子府裡,太子、太子妃、三側妃都不在,諸女興致缺缺,各自悶在自己的院子裡卯足勁練習要在初一夜宴上獻給太子的歌舞曲目。
子夜,鞭炮聲“噼裡啪啦”響了一輪又一輪,子夜後便是新年了,宮宴也該散了吧。
秋夕齋,觀月臺,煙青帳幔被寒風吹的鼓起又飄落,裡面只點亮了一盞宮燈,螢螢火,昏黃色。
六扇鉸鏈屏風直直挺立,被面寒風,這一面坐著梅憐寶,跟前守著一壺清酒,幾樣冷菜,聽著家家戶戶的鞭炮聲,喝了一杯又一杯。
“起舞弄清影,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端著酒樽,撞過一簾又一簾的帳幕,酒水撒了空,終是抬頭看見明明月色,看見夜幕裡那一朵一朵綻放的璀璨煙花,聽見那一戶又一戶的闔家歡樂。
她痴痴的笑,將酒樽狠狠擲到地上,甩起雲袖,大開大合舞動起來。
沒有絲竹之樂,她自己唱,自小學了那些媚哄男人的手段,唱曲兒只是小菜一碟。
她唱的是《詩經·邶風·擊鼓》,調子是隨心而配,聲嗓嘹亮媚幽。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宮燈裡的蠟燭燃盡了,那一點亮熄滅,現在只餘月輝了。
月色裡,只有她的影兒,舞動的卻更起勁了。
癲狂之勢,不悔之心,我執浮空。
“阿寶。”孟景灝帶著一身酒氣、寒氣,緩緩從石階上向著梅憐寶走來,這一聲喊飽含不曾壓制的情。
梅憐寶收回舞姿,挺身站好,立在月臺上,終於輪到她居高臨下的下望著他。
她匆匆跑下去,他高興的咧嘴笑,張開了手臂,準備迎接這個對他痴心不改的女子,她卻與他擦肩而過,走的昂首闊步。
他回身,追上去,一把抱住,緊緊摟著,卻不說話。
梅憐寶掐著他扣緊在她腰肢上的手,冷言冷語,“殿下金口玉言,婢妾遵之如命,雖煎熬若死,也不敢違背分毫,殿下,請放手。”
他扣的越發緊了,繃緊下頜,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