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縷走後,魏籮裹著披風在廊下又坐了一刻鐘。
她慢悠悠地晃著雙腿,紅緞繡牡丹花紋的鞋頭被雨水打溼了,她彎腰拿帕子擋了擋,沒擋住。最後索性把帕子扔了,愛怎麼淋怎麼淋。
一晃神,又想起自己上輩子的事。
其實金縷猜的不錯,她確實不是以前的魏籮了。
原本以為自己的生命到了盡頭,沒想到一閉眼,居然還能回到自己六歲這一年。她上輩子過得很不快活,活得憋屈,死的時候更是滿心仇恨。重來一次,大抵是老天爺給她的恩賜。
阿籮出生在英國公府,是國公府裡的四小姐,父親魏昆是英國公魏長春的第五個兒子。阿籮是龍鳳胎,還有一個弟弟名叫魏常弘,聽說他們出生的時候轟動不小,國公爺高興壞了,命人滿大街撒喜糖,國公府門前的流水席擺了三天三夜。阿籮和常弘從小就沒有母親,父親早早地娶了一名續絃。續絃夫人是忠義伯夫人的孃家侄女兒,名叫杜月盈,剛嫁來英國公府不久,便生下一個女兒魏箏,只比他們小了一歲。
杜氏對待魏籮很不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有好吃的好玩的總會想著她……
當然,那只是看起來而已。
阿籮覺得自己以前真傻,明明不是親孃,又怎麼能渴望她像親孃一樣疼你?
杜氏明面兒上對她好,讓她吃好穿好,背地裡卻時刻想著怎麼害她和弟弟。她那時候小,上巳節時被杜氏拐到盛京城外一個偏僻的林子裡,人牙子早在那裡等她了,她還傻乎乎地問杜氏要去哪裡玩兒。
後來發現危險的時候已經晚了,她一個六歲的小丫頭,面對這麼多大人,跑也跑不到哪裡去。她在一條溪流前被杜氏追上,杜氏領著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把她架起來,怕她回去後亂說話,為了斬草除根,索性把她掐死扔到河裡了。
杜氏雙手緊緊握著她脖子的那個場面,她至今都沒法兒忘記。
那麼陌生,那麼猙獰。
也虧得阿籮命大,這樣居然都沒死成,順著河流漂到一個村莊面前,被一戶農莊夫婦撿回去收養。
她從英國公四姑娘一下子變成農戶的女兒,磕磕絆絆活到十五歲。十五歲是該嫁人的年紀了,她不想接受養父養母的安排,就想起來自己曾經的身份,想回英國公府認親。
也不知道杜氏當年怎麼跟父親解釋的,居然穩穩當當地過了這麼多年。她以為見到父親,父親就會一眼認出她來,把她接回家去。
可惜她連魏昆一面都沒見上,就被杜氏母女毀了容,一個人流落街頭,隔天生了一場大病,再醒來時便是現在。
那樣困苦絕望的日子,現在想起來都讓人背脊生寒。
好在她回來了,她有機會重新決定自己的人生,認清身邊的人,再也不要走從前的舊路。
*
金縷端著杏仁豆腐回來時,看到她一雙繡鞋都溼透了,登時一驚,把托盤遞給一旁的金詞和金閣:“小姐淋雨你們就這樣看著?不知道勸勸麼?”
金閣嘟囔:“勸過了,那也要小姐肯聽才行啊……”
金縷瞪她一眼,她立即住嘴。
金縷是魏籮身邊的大丫鬟,今年十三,比別人都大幾歲,她又沉穩,所以在丫鬟中頗有威嚴,說的話別人都聽。她對魏籮盡心盡力,目下見她淋雨,立即把她從廊下扶起來:“小姐快回屋吧,再這麼坐下去,遲早要生病的……”
魏籮低下頭,收回眼裡刻骨的恨意,再抬頭時,眼裡只剩下乖巧的笑:“金縷姐姐,常弘呢?”
常弘只比她小一個時辰,兩人長得很像,性格也都活潑,感情比一般姐弟都要親密。擱在平時,常弘早就過來看她了,可是今兒個卻遲遲不來。阿籮明明知道原因,卻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問。
果然,金縷解釋道:“夫人擔心您把病氣兒過給六少爺,就沒讓六少爺過來。小姐要是想他了,就快些把病養好,這樣就能跟六少爺一塊玩兒了。”
這正是杜氏的打算,離間她和常弘的姐弟感情,讓常弘硬生生與她疏離。所以即便她上輩子忽然失蹤了,常弘也絕對不會懷疑到杜氏頭上。阿籮託著腮幫子,悶悶地哦一聲,“那好吧……”
她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常,金縷也沒有懷疑。
阿籮張開雙臂,要抱抱:“金縷姐姐給我換鞋好不好?阿籮的鞋溼了。”
面對這樣一個漂亮小姑娘的請求,金縷如何能拒絕?何況就算魏籮不說,她也要幫她換的。
“好好,小姐隨我進屋,我幫小姐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