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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拍水的模樣,吹著鬍子,粗聲粗氣道:
“跪下,給老道磕頭。”
磕、磕你個頭!
餘舒擰著裙子上的水,整理著衣裳,鬱悶地抬頭瞪他一眼,心道原來是遇上神經病了,難怪早上起來眼皮一直跳。
老道見她不動,不耐煩地換了個站姿,“趕緊磕,慢了休怪老道改主意。”
“哈,”餘舒氣笑了,扯展了擰皺的裙子,揚著眉毛道,“您還是改主意吧,趕緊改,立馬改。”
老道原本就不十分中意她,見她這副不馴的模樣,就更不痛快了,臉一板,是比剛才看起來還要醜上三分:
“老道讓你磕頭,自然是有道理,你現在不磕,莫要後悔。”
後悔?她上輩子幹過的後悔事多了去,早嘗過各種煎熬和苦果,再來一次,只要不是昧著良心,這世上就沒有能真正讓她後悔的事!
餘舒把衣襟一正,輕哼了一聲,盯了一眼對面的老道士,這一眼過去,極盡坦然,是大不懼,是大自在,把那吹鬍子瞪眼的老道瞧的一愣,恍惚起來。
待他回過神來,人已經沒了,只剩下地上一灘水漬。
“嘶——”老道伸手捂著胸口,倒吸一口涼氣,剛才那一瞬間心驚肉跳的感覺猶在,天曉得,那一眼,他看到的可不是眼珠眼白。
“三清祖師在上,那是什麼”
***
餘舒把景傷堂的地板都擦乾淨,回去時候,沒再見到那奇怪的老道。
回去的路上,她把適才的事想了一遍,火氣下去,倒覺得可笑。根據她上一輩看電視看小說的經驗,那老道士大約是個什麼世外高人之類的,讓她磕頭,估計是要傳她本事,只是老人家心高氣傲,瞧不上她根骨差,沒靈性,猶豫不下,最後下了決定,還要對她擺擺譜,拿拿架子。
真可笑,誰求著他要相中自己嗎?看不上就別勉強,還威脅她,最煩就是這個。
大約猜中了個**,餘舒並不覺得怎麼可惜,她再活這一回,就是享受生活、追求生活來了,順便教教小弟,把他培養成人,有緣分再找個好管束的良人成家生子,這一輩子活的高興,活的自在就成,那些個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適合她。
回到了雜院,餘舒把溼衣服換了,拿出去搭起來晾,順便把昨天洗的兩件衣裳收回來,疊一疊放進櫃子裡,然後開始收拾下午出門要帶的東西。
幾塊糕點包好了,待會兒再讓劉嬸給她找一隻竹筒裝水,再拿上錢袋,書也帶上一本,都塞進她那隻小花包裡。
她收拾差不多,餘小修也下學回來了,進門看她在裝東西,為出行做準備,他面上有點高興,卻不是很顯,故作不在意地把書包取下來放在桌上,道:
“晌午吃什麼?”
“劉嬸還沒回來,不知道呢,你去問問?”
“好。”
餘小修出去,過一會兒就回來,“吃麵。”
餘舒拿出來昨天找週六叔畫的義陽城簡圖,鋪在桌上叫了餘小修過來看,姐弟倆跪在長凳上,腦袋湊在一起研究:
“你瞧,紀宅在這裡,這是長門鋪大街,這是私塾,這裡是我說那條河,這是東邊,這是南邊,這是西,這是北,你說,咱們走哪邊近?”
“你連路都沒認好?”
“這不是正在認麼,別打岔,快說。”
“這邊”
劉嬸走到門口,原本想問問他們兩個吃湯麵還是撈麵,見這光景,抿嘴一笑,不忍心打擾,折回了廚房。
***
“劉嬸兒,我們走了啊,晚上不回來吃飯。”
“小姐少爺路上慢點,離河邊遠些,夜裡路黑,早點回來。”
“知道了,劉嬸再見!”
餘舒和餘小修挎著小包拎著風箏出門,按著地圖上畫的,在城東兜了半圈,才找到了那條河岸,風景比餘舒想象中要漂亮得多。
尤其是河岸對面還有一片梅林,是快要凋零之前最後一次的綻放,紅白相織,或濃或淡,風一吹來,捲起了地上的落花,溢位了醉人的香氣,看的久了,那林中的某棵樹下,竟凝出一道模糊的白影,像是從這梅林中生出的仙靈,讓人心中怦然。
餘舒眨眨眼睛,那白影就不見了,暗笑自己眼花,站在河邊張望著對岸,喜歡極了那片景色,恨不得淌水過去,餘小修連叫了她兩聲,才把目光依依不捨地收回來。
“給,我不會弄。”餘小修鬱悶地把風箏連線一起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