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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算好這些,餘小修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催促她道:

“快睡吧,今天別玩那麼晚了,不是說要去摸魚。”

餘舒把那表格摺好收起來,看看外頭天色,道:“我出去一趟。”

餘小修皺眉,“都這麼晚了你還出去?”

“去去就回來,別閂門啊,”青錚道人還在景傷堂等她,多晚都得過去一趟,今天的棋子還沒抓,不去那老頭又該生氣,吹鬍子瞪眼睛,說她不上進。

老實說,要不是青錚道人有問必答,堪比一本**易學詞典,只讓她天天抓棋子,她早就叛出師門了。抓了半個月的棋子,她並沒有感到什麼明顯的變化,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腦力消耗過度,一沾枕頭就瞌睡。

比起抓棋子,那“八門口訣”就要實用多了,至少出門走財位,她五天之內撿到過兩次銅板,這種機率已經讓她相當的滿意。

像往常一樣,餘舒做完了每天的“功課”,把棋子收拾好,地上擦乾淨,就掏出了炭筆和自己用粗紙縫的一本小冊子,趴到青錚道人的竹床邊上問問題:

“師父,傷門的方位易見血光,除了退避,還有沒有什麼免災的法子?”

卦象的解析書本上都有,但是應克的對策,卻是易者私傳,夫子上課也不會講,需要長輩私下傳授,餘舒和餘小修都沒有這種優待。

“若是開在西方,出門就丟一枚銅錢在北,若是開在南方,出門須帶利器,若是開在”

青錚語速不快,餘舒只把重點記下來,並不需要他重複,等寫好了,就繼續問,直到青錚不耐煩,趕她離開。

“為師困了,你去吧。”

每到這時,餘舒都會賴皮一下:“師父,再問一個,就問一個嘛。”

如果青錚心情好,就會讓她問,心情不好,直接扭過去躺著,背對著她,任憑她再纏,都不多搭理她一句。

青錚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沒有轉身不理他,卻也沒再給她問問題,而是叮囑道:

“今日晚了,你明日天一黑就過來,為師教你辨星。”

“辨星?”餘舒把小冊子揣起來,站起身隨口道:“明天晚上下雨,看不見星星。”

青錚盯她一眼,心裡有些古怪,抬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明晚下雨?”

餘舒眼皮一跳,暗罵自己多嘴,面上傻笑:“弟弟上午在學裡聽夫子講的,怎麼明天不下雨嗎?”

青錚哼了一聲,“為師先與你講講星圖,不需要觀星——記得帶傘。”

最後一句,是印證了明晚會下雨的說法。

等餘舒走了,他才小聲嘀咕道:“這義陽城裡還有能推出滿月夜雨的易師嗎,倒是老道小覷這些人”

第二天雞鳴五更,睡得發矇的餘舒是被餘小修喊起來的,兩人穿穿衣服,帶上釣魚的工具就出了門。

北院大門口有護院值夜,餘舒和餘小修繞遠路從大花園的矮牆跳進去,找到那個養鯉魚的小花園。

早上露重,池邊的草地溼溼的,餘舒沒讓餘小修下來,就讓他坐在長廊下的欄杆上把風,自己蹲在池邊上,扯了扁擔和線繩,搓了魚餌拋下去。

天色濛濛一團,將亮不亮的樣子,池子裡的魚銀白金紅的一朵一朵,偶爾一兩條游上來翻身叮咚聲,小花園裡安靜的都能聽得見。

大概過有一刻鐘,就有一條肥魚上鉤,餘小修看見動靜,半邊身子都探出廊外,餘舒得意地衝他擺擺手,把魚拎起來晃了晃給他看,再丟進水桶裡,兩個人都不敢大聲說話,怕招了人來。

餘舒又掛上一隻香餌,重新拋了魚線入池,正盯著那根雞毛浮標,忽就聽見這靜悄悄的黎明上空突然響徹一聲爆喝——

“捉賊”

餘舒手一抖,嚇跑了池子裡剛湊近的魚兒,她扭頭去看走廊下,就見餘小修一邊望著園子那頭,一邊著急地衝她招手,低喊道:

“姐,快上來”

餘舒當機立斷收了魚竿,胡亂纏了兩下,不小心被鉤子劃到手,疼的她呲牙,沒工夫打量,連蹦帶跳地提著桶裡的魚跑上長廊,這時候,隔壁院已經能見到火光,一片吵吵聲由遠將至。

“賊子往那邊跑了”

“快此人冒闖老太君臥房,不能讓他跑掉”

聲音從長廊兩邊分別傳來,餘舒知道這時候往哪邊跑都會和人撞個正著,她心中急火,扯上賊偷,這要是被抓住了,有嘴都說不清,於是前後一掃望,看到池塘後面的假山,就推著餘小修往長廊下面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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