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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遠在扶余的衛昭,都是在世的,但是皇帝卻說他“沒有兒子了”。由此可見,在衛夙的心裡,他所有的兒子加起來,都比不過衛明一個。
只可惜,皇帝的醒悟來得太遲,他的太子已經不在了。
如果衛明沒有死,衛崇榮不認為衛夙真的會原諒他的謀反之舉,他只會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只有衛明死了,衛夙才會悲痛欲絕,想起他曾經的好。
皇帝和儲君的終極矛盾是無解的,衛崇榮很明白,自己不可能左右衛夙的想法,衛昭也不能,但是衛夙身邊那些明顯對東宮不利的近侍,他們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下手的。
截止目前,皇帝還沒有不信任太子的傾向——哪怕他們父子,經常由於政見不同在朝上對持——否則離京之時,衛夙不會走得那樣灑脫,他對太子的防範,完全出自帝王的本能。
衛明生來就是皇太子——雖然不是一出生就冊封,但是姬婉因為他的出生而封后,就已經註定他的儲君之位了——從小學的是皇道正統,他想要的東西,往往不用開口,皇帝就會讓人準備好,送到他的面前,求而不得這種事,皇太子從未經歷過。衛明性情溫和,待人親切,對待宮女內侍,從不會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也絕不會刻意去親近或者討好某個人,他沒有這個意識。
對宮裡其他人來說,衛明的態度沒有問題,但是紫宸宮的人,由於皇帝的有意篩選,本身就少有親近東宮的,又因長期近身伺候皇帝,素來顯得高人一等,宮中其他貴人,誰見了他們不是客客氣氣的,只有這位太子殿下,態度過於高冷,明顯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單是如此,也無所謂,誰還能因為太子殿下對自己不夠客氣就記恨上他不成,人家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有這個資格,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沒必要想得那樣遠。
黃門令蘇文也是這樣,他雖不喜太子,但也沒想過要對他如何。直到他的侄兒犯了事,落到京兆府尹駱賦手上,而這位駱大人,恰好是原來的太子少詹事,和衛明關係極好。
蘇文幼時,家境貧窮,兄長娶妻拿不出彩禮,寡母無奈,只得把他送到宮裡。後來,蘇文母親和兄長相繼去世,嫂子改嫁,留下個侄兒,他向來是當成親兒子看待。因他在皇帝跟前有些臉面,侄兒又被寵壞了,難免闖些禍事出來。以往,那些人看在蘇文的面子上,對他侄兒都是既往不咎,偏偏駱賦是個死心眼,六親不認,堅持要判蘇文的侄兒流刑。
流放三千里,幾個人能熬出來,何況是他從小嬌生慣養的侄兒,蘇文四處託人,想給侄兒減輕刑罰,可惜駱賦油鹽不進,堅持原判。
蘇文無可奈何,只好去求衛明,希望他能在駱賦面前說兩句好話,不說免了他侄兒的刑罰,好歹換個稍微近些的地兒,他也好託人照料。
衛明並非不明世事之人,他身邊的人遇到麻煩,只要不出格,他肯定不會不管。但是蘇文是黃門令,是衛夙的人,他若幫了他,有拉攏人的嫌疑,父皇再是信任他,也不會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向著太子的。再說蘇文的侄兒不過是流刑五年,時間不長,更無性命之危,以駱賦的死腦筋,就是他打了招呼,也減輕不了多少刑罰,毫無意義,所以他婉拒了蘇文。
蘇文求助不成,忍痛送了侄兒上路,心裡對太子的不滿,很自然加深了。雪上加霜的是,蘇文侄兒被流放的第二年,他幹活的礦山垮塌了,他被壓在底下,當場死亡。
噩耗傳來,蘇文差點瘋了,那是他蘇家唯一的獨苗啊。從此,蘇文徹底恨上了太子,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在皇帝面前說太子的壞話,有時是自己說,有時也讓旁人說。
紫宸宮的人都是不親近東宮的,以往是沒人帶頭,各人都在心裡腹誹,如今蘇文起了頭,風向就漸漸開始變了。
常言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衛夙長期遠離皇城,時不時就能聽到對太子不利的說法,縱是不信,心裡難免也會有點疙瘩,一旦太子真的做了什麼,只怕馬上就能套上去。
衛崇榮對上林苑的地形很熟悉,每天除了讀書習武,就在苑中四處亂竄,誰讓衛夙喜歡跟他搶人,有事沒事就愛把衛昭叫過去陪他說話,都沒人陪他玩了。
殊不知,蘇文等人對此同樣很不滿。以往,他們之所以能夠指鹿為馬、混淆視聽,仗得是太子和皇帝隔得遠,他們說了什麼,根本不會傳到東宮去,太子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可好,皇帝日日逮著秦王在林光宮的書房議事。他們是內侍,不得擅議朝政,可皇帝的書房裡,到處是地圖和沙盤,他和秦王商議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