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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蒼白如紙,眼看著就要嚥氣的青年,腿上的傷口眨眼間便癒合如初,血條分分鐘被補滿,體內充盈奔流的鮮血,把青年的臉色都頂得通紅。
斐亞然微微汗了下,有點擔心他會不會補過頭了腦溢血。
青年低著頭,怔怔看著流了一地的鮮血和被血染紅的下半身,他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身體中,竟然會有這麼多血。
他覺得他應該是快要死了,不然越來越冷的身體,怎麼會忽然又覺得溫暖起來了呢?連被匕首扎傷的大腿,都再感覺不到疼痛了。
這一定是他死前的幻象。
他從小就聽媽媽講,只要他們虔誠地供奉信仰光明神,等他們死後,神就會把他們的靈魂接去天國。在那裡,沒有寒冷也沒有飢餓,所有人都能吃飽穿暖,過上沒有痛苦的幸福生活。
只可惜,他是“異端”。
神的國度不會接納“異端”,就算他一直以來都那麼虔誠地信仰著光明神,但他……是揹負原罪的魔鬼!
他其實並不恨,只是有點為一直努力活著的自己,覺得有點委屈。
勃頸上一陣痠痛,他的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知覺。
斐亞然並不打算把這小子繼續留在地牢裡,雖然聽那些士兵的意思,他們今晚大概不會再回來了,但只打了個照面,那些士兵就差點直接結果了這小子,兇殘冷漠的程度,遠超斐亞然的預料。
從礦工們的八卦中,斐亞然基本可以猜出些這小子的性格,說起來倒也算得上是個好苗子,所以既然他見到了,乾脆就直接帶走,大不了儘快找機會扔給里昂接手就是。
而且,從進到這地牢開始,斐亞然就察覺到了禁魔法陣的波動,雖然因為佈陣的人與他實力相差太多,所以這法陣對他來說幾乎沒什麼影響,但終究還是讓人不太舒服。
劈碎青年身上的手銬腳鐐,斐亞然把小綠從耳朵上摘下來扔出去變大,把昏過去的青年弄到小綠上後,這一行兩人一葉就在隱身魔法的加持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神廟的地牢。
當然,在此之前,斐亞然還沒忘往青年身上扔個清潔魔法,不然打死小綠,它都不會同意把青年托出來——感謝人傑地靈的艾澤拉斯,連養出來的植物都是潔癖龜毛款的。
於是,一直屏息潛伏在地牢外的某人,就眼睜睜看著地牢的門,忽然在他面前悄無聲息地開啟了。門後,空無一人。
這或許是個陷阱,他想。
所以,即使地牢門大開,他也還是沒有輕易暴露自己。
直到神廟廣場上傳來集結的鳴聲,確定地牢確實沒有任何人把手後,他才猛地從灌木叢後竄了出去,風一般奔進了地牢當中。
半晌後,他怔怔站在被鮮血鋪了滿地的鐵窗前,看著空無一人的鐵窗內,徹底懵了。
而此時,斐·做好事從不留名·罪魁禍首·亞然同學,則已經把青年帶到了距雅各鎮有一段距離的另一處樹林中。這附近並沒有人煙,斐亞然之前在地圖上已經看過了。
雅各鎮中還有銀在等他回去,所以他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地把這人類青年,尤其還是個已經被神廟確定為“異端”的人類青年,就這麼帶回去。
所以,如何安頓這青年,就成了當務之急。
要是能聯絡上里昂的人就好了_(:з」∠)_。
不過就算聯絡上,他們也根本不可能在今晚趕來,這裡又不是有電話飛機的二十一世紀,主要交通工具還是牛車馬車什麼的呢。
所以,“今晚就委屈你了!”
從包裡掏出一顆星軌送給他的種子,分分鐘催化成數根長滿翠綠葉子的巨大藤蔓,斐亞然眼睜睜看著那些藤蔓把青年團成了一顆巨大的繭,而後猛地扎入地底,又用留在地上的枝條,把周圍的土壤撥弄得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最後擺出一個花枝招展生機勃勃的造型。
斐亞然:……
第一次嘗試就給他這麼大個驚喜,斐亞然現在實在很想問問,星軌當初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態,研究出這種集收納、保鮮、透氣順便還能提供營養的奇葩植物的?
看了眼揹包裡堆了不少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種子,斐亞然對星軌的印象,差點從童年竹馬變成了不可思議的植物科學怪人。
不過,有這藤蔓在,斐亞然今晚倒是不用擔心青年的安置問題了,對於星軌弄出的東西,他還是很放心的。
回雅各鎮的路上,因為剛才那一幕實在有點震撼,所以斐亞然的腦洞,一時間竟然有點堵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