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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喊一句,許軍人馬中就響起一聲吶喊回應,然後聽到千軍萬馬的漢語吶喊聲:“萬歲!萬歲……”
一片騎兵湧動,漢兒馬兵大股向北活動,前面的戰馬越跑越快,向泥石流一樣越衝越快,馬蹄聲滾滾如浪,黃土像煙霧一樣在大地上飛揚。
遼軍前鋒遵命沒有調頭,不跑反進。兩股人馬向對對沖,飛沙走石中,被馬蹄踏起的煙霧就好像燃燒的火煙在蔓延!
兩軍接敵,到處都像是炸豆子一樣噼裡啪啦響,那是軍用弓箭有力的絃聲震動!
遼軍最前面的騎兵放開了韁繩,雙腿夾緊馬背,上身俯下靈活地隨著馬的上下左右晃動運動,雙手拉開弓弦,“啪啪啪……”迷濛的塵霧中,長梭梭的黑影十分可怕,慘叫四起。
不多時,戰場上殺聲震天,舞動的兵器若隱若現,人馬恍若在泥漿裡掙扎!
河東軍騎兵不是遼軍的對手,人馬不能進,只在附近來回奔騰衝殺。混亂的戰陣上,幾處河東軍人馬被遼軍直接擊潰。但遼軍也不敢追擊,因為南邊的大股步兵正在向戰陣上瀰漫。
……蕭咄裡率軍路過昨夜的營地,只見到處黑煙瀰漫,屍體橫陳,一片狼藉。
身邊的諸將無不惶惶不安。蕭咄裡也來不及去理會現在遇到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反正是上頭北院幾個大人物告訴他怎麼幹的,現在問誰去?
蕭咄裡還算沉得住氣,他親眼看到營地的光景後,當即便道:“立刻增援雁門關,定要保住退路!許軍遠道奔襲,人馬俱疲,要活命就殺!”
他一面指著諸部的方向調動安排兵馬,一面摸出厚實的舊地圖再看。
河東表裡山河,地形如“川”,連綿的山脈之間是平地河流,山河相間。而雁門關之內的代州地區,就如同一個向右傾斜的“川”字:北面是雁門山脈,南面是太行五臺山。
現在蕭咄裡就被夾在兩大山脈之間的走廊裡,西南邊是許軍董遵誨部的來向,東南是代州河東軍楊業部,一旦出雁門關的路被堵,南北不能進!
蕭咄裡隨北進遼軍部至雁門山下,欲沿來路增援爭奪雁門關。
行軍未幾,便見進山的大路上一片許軍步兵正在那裡等著,戰馬在方陣之後,看來是騎馬來的步兵。
“不拼則死!擊破敵營!”蕭咄裡下令道。
遼軍北翼前鋒精騎即刻向許軍陣營趨近,此地已至雁門關餘脈,山勢平緩,但連綿起伏一望無際。騎兵在起伏的地勢上前進,乍看彷彿漫山遍野都是馬!
叫喊聲、馬蹄聲在響徹山間,遼軍從兩邊包抄,仰攻許軍在山坡上的兩翼。顯然董遵誨部奔襲不可能攜帶重炮,遼軍輕易靠近了方陣群。
但是,許軍有地形優勢,許軍步兵在這種地勢上簡直完美地發揮了攻防長處。遼軍騎兵仰攻沒有衝刺速度,破陣本就艱難;而且許軍前面兩排拿長槍的重步兵,密集的長槍很難攻破;後面的幾排火器手則利用高度落差,將火器成排地對準遼軍人馬。
“叮咚……”忽然一陣古琴絃響,許軍人群中絃樂、橫吹、鼓竟奏起軍樂來,音律夾雜在喊罵和怪叫的嘈雜中,顯得十分突兀詭異。
這股許軍輕兵突襲,竟還帶著樂器,裝備實在奢侈。樣子貨,賣相也十分好,旗幟乃絲綢所制,一面猛虎圖案的大旗上還有金線刺繡!士卒的衣服大量用皮革、盔甲也是亮琤琤的十分鮮明,頭盔上的紅纓仿若春季的紅花;在這滿目黃土的邊陲僻壤,這些人穿戴格格不入。
絃聲中夾雜著箭羽急飛的梭梭聲,遼軍騎射率先放箭。
許軍方陣中一聲吆喝,諸將士冒著箭雨中的傷亡,“喝”地齊聲大喊一聲,陣列穩當不動!忽然一聲鑼響,一面方旗向前一揮,便聽見火器成排爆響!
鉛彈雖小,卻依舊隱隱能見到影子,砂石一樣飛向遼軍人群。
“啊!”一個遼軍雙手捂著臉,鮮血從指縫中浸出,不住往下滴,他在馬背嘶聲大叫。還有戰馬倒在坡上,掙扎著摔倒,騎兵大叫著沿著山坡滾落。
火槍聲絡繹不絕,成排齊射。遼軍死傷不少,衝到了跟前的騎兵面對密集的長槍也不能進。兩片山坡上混亂嘈雜許久,很快遼軍就退了。
少頃,遼軍重新聚集騎兵,從正面向方陣進攻,這樣至少不再是仰攻。
火藥的爆響很快又在山間響起,鼓吹樂聲和嘈雜,只在戰陣上喧鬧。除此之外的山中不見人煙寂靜得可怕,以至於戰陣上的吵鬧聲恍若在夢中。
蕭咄裡策馬上前,眼睜睜地看到衝前鋒的大遼精騎不斷倒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