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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燼……”
念罷曹彬臉色十分難看,故大堂中諸文武慎言。
宰相李谷淡然道:“馮繼業不聽號令擅自作主,幸好是勝了,若是貪功冒進,損兵折將鎩羽而歸,曹公豈不更加憂慮?曹公且消消氣,往寬處著眼。”
但曹彬仍舊鐵青著臉。堂中那些面無表情緘口不言的人裡,或許正有人尋思,曹彬想爭取國公爵位的希望很渺茫了。
朝廷兩面用兵,原定方略是南面戰場徐徐圖之,避免將太多人馬陷進交州。現在搞成這樣,又該如何?
這時曹彬長嘆一口氣,神情悲憤交替,“本帥不止一次告誡將士,改掉驕兵悍將濫殺無辜之惡習。馮繼業違抗軍令,將交州無數百姓置身水火,傷天害理,於心何忍?如此也有損官家仁義之英明,實在可惡可恨!”
眾人漸漸議論紛紛,附和道,“曹公乃仁將,馮繼業效力麾下,與曹公反著幹,必應治罪……”
曹彬正值火頭上,見堂上的氣氛,便伸手去拿硃砂筆,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呂端。呂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完全沒有隨眾附和。
曹彬又把手裡的硃砂筆放下,起身更衣。
他來到琴堂,招呂端入見。年輕的呂端沉靜地上前拜道:“曹公。”
曹彬怒氣未息,罵道:“那廝自己出了風頭,卻全然不顧大局!沿江一條路攻螺城,當然不難,但除了佔幾道燒成廢墟的城牆,還能起到啥作用?丁部領殺了嗎,丁部領手下的一干人物殺了嗎,當然殺不了!三千人上去,人還不是想跑就跑!
馮繼業倒好,沒抓住要緊的人,先把那麼多人的家眷殺了,家給燒了!如今這局面,交州上下對許軍只有仇恨。
那廝(馮繼業)正得意洋洋,可他恐怕不會想,要收拾他的爛攤子,治理交州需駐多少人,須駐多長時間!?官家很清楚地說過了,決不能讓大軍陷入久戰不決的境地……”
呂端不動聲色地拜道:“曹公所言,皆是大略。”
曹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