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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頭正勁的朱庸為何會對李茂如此禮遇,李英曇百思不得其解。
他再抬頭望向李茂時,就有了些仰視的意思。
趁著朱庸尚未赴任,李茂趁熱打鐵,一口氣在城中招募了三百名遊手好閒的少年,加上原來僱請的四百“望白”,令其分散到成武縣出入周邊州縣的路口,執行禁言令,同時數百名說唱藝人從城局手裡領取了五到十貫不等的津貼後,從孤山鎮出發散向四方州縣,沿途不遺餘力傳唱由胡南湘主持編撰、文書丞親手改定的新編曲目。
一場旨在消除尚何來譁變和清海軍撤軍帶來的負面影響的宣傳戰正式拉開了帷幕。
孤山鎮的大折騰,遠在鄆州的李師古也有所耳聞,一****對參謀李公度說:“鄆州城裡四處傳唱《馬將軍星夜定孤山》是怎麼回事?這位馬將軍真的如唱詞裡說的那麼神武嗎,只一聲大吼,城內宵小就煙消雲散啦。‘將軍一聲怒,宵小盡斂跡,百姓得安康,齊頌相公恩’。好啊,李某人愛護百姓的好名聲全憑他馬和東的一聲吼了。”
這首名叫《馬將軍星夜定孤山》的歌謠,曲調優美,用詞洗練,經過一干藝人的傳唱已經風靡鄆州的大街小巷,五歲小童也能哼唱幾句。李公度聽過這首歌謠後,恐李師古將來詢問,特意找人查問過底細,此刻李師古果然問起,他便胸有成竹地說:“歌詞大有虛妄,馬和東在尚何來被殺後,心憂李茂找他算賬,就把人馬拐到了蘇曉渡鄉,用意是擄掠一把繼續下海****的老本行。李茂單人孤騎趕去把他勸了回來,馬和東率軍回城,在孤山鎮內殺了個幾進幾齣,殺的那些散兵遊勇聞風喪膽,紛紛出城逃避,孤山鎮由此大安。”
不待李師古問,李公度又道:“學生仔細查問過,這首歌謠是李茂找人編造出來的,為的是宣揚他孤山鎮如何的城高池深,堅不可摧,目的還是為了炒地皮。”
“炒地皮?”李師古覺得很滑稽,“城高池深,濟得什麼用,城堅在人心不在磚石,再堅固的城牆若人心喪失,轉瞬間就是一個土崩瓦解的結局。他呀到底還是年輕了點。”
李公度笑道:“他如今在孤山鎮可威風了,百姓稍稍發兩句牢騷,他就把人叫到城局訓斥一番,美其名曰要給人上上課,上完課還要勸人去服苦役。這還不算,他還僱了一幫市井無賴到水路交通道口執行什麼禁言令,誰敢說一句對孤山鎮不利的話,那幫惡少就尋人家的不是,不打個頭破血流,是絕不罷手。”
李師古笑道:“以蠻治蠻,這個法子不賴,你敢道聽途說,滿嘴跑馬,我就敢耍無賴揍你,哈哈,這倒有些意思。”李公度道:“還不止這些,他還找了一幫筆桿子幫他編造諸如《馬將軍星夜定孤山》這類東西,又收買了一幫藝人四處傳唱,廣造輿論,一個人在孤山鎮鬧的不亦樂乎。學生恐長此下去,怕是要出亂子。”
李師古笑著擺擺手,道:“不管他,年輕人嘛,會折騰也是件本事,更不見得就是壞事。”忽然他又擰了眉頭問:“曹州那邊的事情定下來了嗎?”
李公度道:“李兢說汪洵一日不走,他絕不過去,學生費盡口舌,也未能說動他。”
聽到汪洵之名,李師古沒來由地變得怒氣衝衝,他拍案而起,怒氣哼哼道:“老夫早看穿這是個小人,只恨當日心軟沒有除掉他。”面對李師古的雷霆之怒,李公度啞口無言,一句話也不敢接。
因為李師古的縱容,李茂的禁言令得到了很好的執行,此法雖然野蠻,卻也十分有效,嚐到了李茂蠻橫苦頭的人決口不敢再提有關孤山鎮的任何訊息,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說的話就會傳到李茂的耳朵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家裡的水缸就被無賴丟了個死貓死耗子,或者大門上被人潑了糞汁。
時間是治療傷痛的不二聖藥,時間的流逝會讓人的記憶模糊,最終遺忘掉一切應該或不應該記住的事,好事或壞事。
孤山鎮在一片爭議中慢慢緩過勁來,李茂卻得了一個綽號,叫“李蠻狠”,寓意著他又蠻又狠。
元旦前十天,蘇卿從洛陽歸來,一路平安,卻在進入曹州地界後連遇兩夥流民劫道,好在有汪洵所派人馬護送,倒是有驚無險,李茂遣青墨和摩岢神通帶人在縣城外草亭迎接,蘇卿恨李茂沒親自來,說了聲要回家鄉看望父親,賴在縣城不肯走。
李茂得知訊息,苦笑了一聲,只得親自去成武縣接蘇卿。
半年時間沒見,蘇卿胖了些,臉頰肉嘟嘟,還有了雙下巴,李茂打趣道:“夫人心寬體胖,我就放心了。”蘇卿白了他一眼,出言嗔怪道:“你手握重兵,不外出剿匪,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