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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見他脫險,閃身也混進了人群。
俱文珍的目標是李淳,暫時對李茂不感興趣,他喚過幾個小宦官,令其疊羅漢,爬上他們的背,登高遠眺。
“那,那呢,就在那,噯喲,蠢蛋,不是那,是那兒……”
站的高,看的遠,俱文珍居高臨下,發現了匍匐前進中的李淳,大聲呼喊,指揮心腹前往擒殺。
這個遊戲很有意思,老宦官玩的心花怒放,卻不想腳底下突然一陣劇烈晃動,頓時天旋地轉,噯喲一聲慘叫,俱文珍從“人肉臺”上摔倒白玉石鋪成的宮臺上。
“噯喲喲,我的腿,噯喲喲,我的手,噯喲喲……”
他忽然覺得脖頸上有些冷颼颼的,伸手一摸,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來:自家的腦袋忽然不見了。
自涇師之變後,李適越來越沒有安全感,他不相信朝臣,不相信皇子,甚至不相信身邊的妃嬪和衛士,他在大明宮的各個宮殿裡都設有密室,名曰藏劍室,用於貯藏兵器以自衛。
藏劍室的入口隱秘非常,唯有至親才能知曉。
俱文珍受寵,知道這個秘密,李誼受寵,也知道這個秘密。
俱文珍棄他性命於不顧,口口聲聲說要擁立新王,讓舒王李誼倍感壓力,若是李淳被殺,太子被廢,自己究竟能不能活還是兩可之間。
即便俱文珍不殺他,擁立他做了天子,將來也只能是個傀儡,隨時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為了自保,李誼開啟了藏劍室,任青墨和摩岢神通挑選兵器,青墨和摩岢神通各自挑選了一柄長刀,又順帶拿了兩口大刀給李茂和李淳帶去。
宮臺上,李淳手腳並用,如一隻敏捷的壁虎在人群中爬來爬去,衛士太多,阻擋了他爬行的道路,也擋住了追兵的路。
雙方僵持不下,心焦如焚的俱文珍,把身邊最後一名侍衛也派了出去。
青墨見老宦官站在“人肉臺”上指手畫腳,很是威風,便湊過去,悄悄地在“臺基”上刺了一刀,臺基鬆動,老宦官倒臺。
摩岢神通大步上前,望著俱文珍的脖頸就是一刀。
天子所藏兵刃自是上品,吹毛斷髮,鋒利異常,俱文珍的血肉之軀那敵得神兵切割,人頭落地後,他本人尚不知曉,待發現著了道兒,老宦官追悔莫及,死不瞑目。
青墨提起老宦官的人頭,咳嗽了一聲,大嚷道:“老閹業已授首,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喊了兩聲無人理睬,青墨跳腳大叫:“俱文珍死了,你們還爭什麼?”
人群冷靜了下來,正在追捕李淳和李茂的二十名武士,眼見家主身首異處,頓感天崩地陷,茫然不知所措。
禁軍將士也愣住了,有人默默地彎下腰把爬的正歡的李淳扶了起來。
李茂趁機來到李淳身邊,攙著他的胳膊,幫他儘快恢復英武挺拔的身姿。
李淳雙膝在石板上磨的稀爛,手掌也磨出了血,他臉色蒼白,嘴唇青烏,四肢神經質般地亂抖,隨時有著地的衝動。
在禁宮做衛士,對朝局認識自比外人要清楚些,李淳、俱文珍二虎相爭,此刻高下已分,眾人審時度勢紛紛向正義一方靠攏。
消失不見的禁軍將領此刻紛紛現身,緊緊地團結在李淳的周圍,對老宦官的人頭怒目而視。
不甘落後的禁軍將士們一起動手,將散佈在人群中的二十名俱文珍心腹武士揪了出來,當眾打作肉泥。
衛士歡呼雀躍,歡慶勝利。
統軍的將領卻憂心忡忡,方才勝負難辨,他們中的許多人一度是傾向於幫俱文珍的,圍堵李淳,逼著他像狗一樣在眾人胯下爬行,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而今俱文珍身首異處,李淳獲勝,若不就此討得豁免,將來只恐後患無窮。
統軍將軍酈定進、蘭新河、蕭初排眾而出,向李淳請罪。
李淳手猶在發抖,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李茂代答道:“弒君作亂的是俱文珍,三位將軍除奸誅逆,乃是有功之臣。”
三人中神武軍郎將酈定進資歷最老,威望最高,代將士們懇求道:
“廣陵王果有誠意,便向天發誓,今晚冒犯之罪一筆勾銷,永不追究。”
禁軍將士這時候才緩過神來,李淳是今晚的勝者,“第三天子”將來就是大唐的天子。今晚“第三天子”在他們的襠下蒙羞,他們可以哈哈一笑,明日大唐天子追究起來,那可絕對是掉腦袋的事。
三軍將士圍攏過來,扶杖跪拜,要求李淳發下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