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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願意出頭?世上的人都是傻子嗎?我勸你遠離這是非之地。”
楊奇原在濟陰縣柳園莊開面館兼營黑店,被蘇東一把火燒掉後賠了他兩百貫錢,他拿著這筆錢在城北開了間酒肆,生意卻像那燒不開的溫吞水,一直沒有大起色,他在縣城(也是州城)待的久了,眼界開闊了,心思也就變了,而今是一門心思想往官府裡鑽。得知姐夫受重用,便關了買賣趕來投奔,本以為能端上官家飯碗,卻被姐夫當頭澆了盆冷水。
楊奇勃然大怒,憋著一股氣找到李茂,求在麾下效力。李茂對楊奇的印象很深,舊日的那場誤會李茂也能一笑了之,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楊奇來的正當時。這話傳到李茂的耳朵裡,李茂下令解除馮國職務,重用楊奇為曹州監獄牢頭。鑑於原有官吏不堪使用,李茂決心臨時招募一批民壯來監守犯罪官吏,給的酬勞一加再加,卻無人來應徵,百姓或憂心打蛇不死秋後算賬,或擔心李茂言而無信,不能兌現承諾,皆做壁上觀。
負責招募的楊奇憂心無法交差受罰,靈機一動上了街,擺開陣勢招募流浪漢和乞丐,楊奇的如意算盤是,像馮布這樣的吏員老於世故,不肯賣力,平常百姓患得患失,麻木怕事,這些衣食無著的流浪漢和乞丐們有什麼可怕的,爛命一條,得一條逍遙,享一天快樂,死了也值當。他的判斷沒有錯,流浪漢和乞丐們聞聽有酒喝有肉吃有錢拿,還有機會羞辱一下昔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一時趨之若鶩,磨破嘴,打破頭也要應徵。
楊奇很快招募齊足夠的人手,打發眾人洗個澡,修了頭面,換身衣裳就開始當差。新貴們一朝得勢,幹勁十足,對楊奇是言聽計從,視若再生父母。然沒過幾日,他們心裡並不平衡起來,守著一堆肥嘟嘟的羊,光看不吃太難受,俸祿雖高,酒肉雖好,又怎敵得隨便伸手刮刮油水?不撈白不撈,反正也是不義之財。他們開始勒索賄賂,所得之豐厚讓他們心驚肉跳,他們欲罷不能,越陷越深,他們很快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部分變成吃人不吐骨頭的狼,一部分徹底淪為金錢的奴隸。
前者敲骨吸髓,竭力盤剝貪官髒吏,後者大開方便之門,致使在押官吏們可以私下走動,互相串供,有官吏在牢中大擺宴席,宴請落難同僚,酒到濃處歃血為盟,相約禍福同享,永不相棄,又邀公私娼妓歌舞助興,酒後坦誠相見,以增友誼。
李茂聞知,喚來楊奇,問他如何應對,楊奇咬牙切齒道:“問贓官們要錢倒也罷了,反正他們的錢也來的不乾淨。那些仗勢****人家妻女的,畜生不如,只怪我是瞎了眼,要殺要剮你隨便。至於那些收了錢給人做奴為僕的,抄了他們的家,把他們也關進牢裡,讓他們繼續當牛做馬侍奉新主子。”李茂搖了搖頭,對楊奇說:“我本欲抬舉你,卻害了你,而今若想保你的性命,只能把你充軍去京西。”楊奇大驚失色,叩頭道:“我知昔日曾衝撞過你,但古人有云不知者無罪,你交代我的事我雖乾的混賬,但罪不至充軍吧?”
青墨喝道:“縱容屬下勒索錢財,****犯官妻女,這是多大的罪狀,不殺你的頭,你就謝天謝地吧。”
楊奇道:“我不信那些贓官還能東山再起,他們的錢財本來就不乾淨,他們在位時****的良家婦女還少嗎,他們互相間偷雞摸狗的事也沒少幹,他們做得為何我們便做不得?我想不通。”青墨笑道:“狗吃屎,你也跟著吃嗎?”楊奇愕然無語。
摩岢神通道:“豈不聞物傷其類,你的性命螻蟻一般,要想捏死你不費吹灰之力。”
楊奇沉默無言,李茂笑勸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你有膽量縱容他們作惡,就沒膽量替他們扛?我把你們一體充軍去京西,給你們一筆錢,再託故人照看,說不定你將來還能混個將軍噹噹。你若執意不肯去,也由得你,將來明槍暗箭一起襲來,你不要叫苦。”
楊奇道:“容我細細思量。”
楊奇的姐姐聞聽楊奇要被充軍京西,哭求丈夫幫忙,馮國悶聲應道:“他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知好歹,我是什麼人能救得了他?”又道:“你就知足吧,這是糾察官在袒護他,留他在曹州早晚難逃一死。”楊氏平素最敬服她丈夫,聽了這話就勸楊奇速速離開,楊奇此刻也想明白了,似他這樣的人在那些高官大吏們的眼裡不過螻蟻一般卑賤,想捏死他實在太容易,留在曹州,早晚遭人毒手,因此姐姐一勸,他便答應了下來。
一時變賣了所有家當,主動到衙門投案,配合李茂走了個過場,領著自己親自招募的二十三個坑爹弟兄踏上了漫漫京西戍邊之路。
第196章 退個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