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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這些還不算,池春華未來的婆家也遭了喪事,鄴侯也追隨老妻於地下了。李幼嘉辦喪事辦成了個蚊香眼,十分懷疑最近是不是哪裡的風水出了什麼問題。喃喃自語地對李神策道:“京城人口多,哪年冬天不死幾個人,可這般一塊兒在年前扎堆的,也實在太少見了。”
李神策道:“少見多怪。今年天冷,什麼毛病就都來了唄。”
還真是什麼毛病都來了,李神策話音未落,杞國公也掛了。這訊息來得挺突然,大家已經習慣了杞國公家三不五時添點亂,什麼時候他們不動彈了,還想得慌。杞國公身體也甚硬朗,這突然掛掉,也許是……發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吧?
杞國公活著的時候,大家覺得他麻煩,恨不得掐死他,等他死了,連李神策都覺得……似乎是略對不起他。連諡號,李神策都沒有毒舌地取個聽起來難聽的,當然諷刺意味也有那麼一點,他取了個“愨”字。比起袁曼道的“忠”字,確實顯得有點嘲弄。
要過年,有喪事的人家眼瞅辦不完,該暫停的暫停,該加緊的加緊,還是影響到了新年的氣氛。李幼嘉與李神策既要處理舊年總結也要過問新年安排,還要應付紛至沓來的關於未來政治動向的試探,忽然有了一種難兄難弟的感覺。李神策對著李幼嘉,也越來越不毒舌了。
終於,正旦朝賀之後,李幼嘉對李神策道:“這樣不行,老一輩漸次凋零,閒職的故去也就罷了,就怕再有休致的、病逝的,選人都選不過來。咱們早些上表吧,池長安是個能幹的人。”
李神策發狠道:“是得找個年輕強幹的!”來當苦力!
宰相,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天朝人口雖未過億,也有幾千萬,位極人臣,說的就是這個位子。原本只有一人居於此位,如今一人之權被拆作幾份,雖則不如早些年,依舊是個看著眼熱的搶手職位。多少人一輩子的夢想就是做個宰相,把自己的施政綱領行之四海,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再不濟一點,當了宰相,能撈到的好處也多啊!
以鄭靖業之彪悍,也沒能大權獨攬,還要連薦李神策、李幼嘉為相。眼下只剩下兩位宰相了,李神策再傲、李幼嘉再小氣,也該舉薦一位了吧?
許多人心中都有這樣的想法。也有一些想著自己做宰相的,也有一些巴結著與自己關係好的人做宰相的。年前年後,二李門前比往年更熱鬧了幾分,讓兩個已經很不耐煩的人更加不耐煩,這些人為何而登門,二李都是心知肚明。
李神策那裡有不少姻親來說項,李幼嘉這裡也有鄭黨老相識們想捲袖上陣。李氏自然想推自己的人為繼,但是李神策都不看好。李幼嘉那裡如齊慈等人也很想嘗一嘗做宰相的滋味,這讓李幼嘉略為難,偏生鄭靖業退休退得乾脆利索,再就業也不跟朝廷有瓜葛,擺明了讓李幼嘉去做主。
眼看新年一過,又一輪的關說活動即將展開,二李簡單碰了個頭:擇日不如撞日,明天大朝會,當著百官的面把這事兒給定了!
李幼嘉因池脩之是鄭靖業的女婿,內心是十分期望這個年輕人能夠擔起擔子來的,因而不希望中途有波折,先跟李神策通氣:“只是池長安年方四旬,做宰相略年輕。”
李神策手一揮:“他也曾出鎮一方,也曾入各衙歷練,也曾經歷兵事,也曾為景宗舍人,又曾為九卿,資歷足夠了。再有你我保薦,還要懼誰?要說年紀,也不是沒有先例,他的那位岳父也是四十許為相,歷事三朝也沒出過什麼大毛病。這是本朝,前朝就更多了,他們池家祖上四十歲的宰相彷彿也有兩三個。”那時候世家極牛,宰相都是從世家裡出的。
李神策認為池脩之還有一個優勢:他是世家,雖然是所謂中興世家,然而隨著兒女的訂婚,又復與蔣氏、夏氏聯絡了起來,加上一個顧益純學生的身份,顧氏至少不會反對。李氏裡,他自然是支援的。餘者要反對,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李幼嘉道:“我聽說,蔣氏倒是看好蔣卓。”
李神策道:“他不行,命不好。宰相,調和陰陽,婚事都弄得顛三倒四的,國事不能讓他拿大主意。縱要用他,也要壓一壓再用。”這小子是帶種,敢自己定親,問題是鬧得這樣大,惹出事來險些擺不平,可見還是有些問題的。
李幼嘉咬住了舌頭,不再提反對意見了。行,幹就幹!
兩人各坐到自己的桌子前,把經過分類的奏摺一一細看,作個簡報,準備上報蕭復禮。李神策正看著,李幼嘉忽然拍案:“這個混蛋!”
李神策從奏摺上沿兒斜出兩道白眼來,李幼嘉沉著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