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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全部面縛完畢之後,空地上已經是滿滿當當。白髮老者與貴族們商議了一下,最後決定把老弱婦孺也全部捆了起來,這樣又花費了不少時間。
與此同時,大唐鐵騎這邊,陣型已經是悄然轉換完畢。五千從河中帶回來的老兵聚集在後鎮,前方全是這次才跟隨馬璘的新丁,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排成了整齊的方隊。
馬璘冷著臉站在大軍前方,看著河畔草原上正在相互綁縛的突厥人。段秀實嘆了一口氣道:“這般行事,必然是會落下千古罵名。若是我等隱瞞此事,卻又非是君子所為,真是兩難。”
馬璘冷冷一笑道:“誰說要隱瞞了?草原上突厥人到處都是,咱們也殺不完,只能是掃滅這些大的部族。我就是要讓這樣的事傳揚出去,讓剩餘的突厥人感到膽寒。將來史冊上如何評價此事,那是後人之事,咱們為的乃是天下漢人,本是無愧於心,哪管後人說什麼。”
段秀實苦笑一聲,默然點了點頭。大軍西征庫法之時他被囚禁在木鹿城,並沒有親眼見大軍殺戮,這次來到草原之上,這才親眼目睹一樁樁慘事。來到安西十幾年,歷經數任都護,都未曾親眼見過這等事情,如今眼看著數萬突厥人將要血濺當場,一時間也是禁不住汗毛倒豎。
然而他也知道馬璘說的有道理,一年多來安西新軍成功降服了半個大食,已經說明了殺戮乃是最為有效的手段。突厥人是草原上的惡狼,遠比大食人要兇狠,不把他們徹底打怕,大唐想要永久統治這一地帶談何容易。
所以雖然心中不忍,卻也只能是硬起心腸。
那滿頭白髮的葛薩氏族首領走到了人群的前方,朝著大軍的方向恭敬的跪下,額頭觸在冰冷的草地之上。對於部分從瀚海軍中挑出來的新丁來說,這是他們在蒲類海邊見過的場面。當初他們在蒲類海邊剿殺了僕固部落,便是用的這個法子,今天面對這個突厥部族,將軍顯然是要故技重施。
很簡單的一個圈套,卻很有效。而且這一次更為徹底,因為在蒲類海邊只有戰士們是真正的面縛,那些老弱只是跪下,所以最後逃走了不少人。而這一次,為了向天可汗的大軍表示誠意,葛薩氏族的所有人都是面縛跪在了地上。
孟虎位於大軍的第一列,握著陌刀的手已經滿是汗水。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突厥人,孟虎的心中狂跳不已。
恍惚間聽到將軍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周圍的戰馬全部動了起來。孟虎不由自主的催動坐騎,嘴裡發出尖利的叫喊,提著陌刀向著河畔衝了過去。
第三百零五章修羅殺場
雪亮的陌刀下意識的揮出,一顆巨大的回紇人的頭顱便飛了起來。耳邊開始有喝罵聲大聲的響起,跪在地上的人們忽然都站了起來,亂紛紛的到處亂跑。熱血在眼前飛濺,孟虎臉色微微發白,陌刀機械的不斷揮出,把一個個大聲叫罵的回紇戰士砍倒在地上。
耳邊聽不到別的聲音,只有袍澤們的喧囂和回紇人大聲的叫罵,眼前逐漸被血色覆蓋,草地上的鮮血變得極為粘稠,馬蹄踏上去發出汩汩的輕響。孟虎眼前血紅一片,跟著袍澤們發出嗬嗬的叫喊,催動戰馬追逐著河畔每一個活著的物體。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戰馬跟前跑過,孟虎一刀揮出,那個身影便倒在了地上。戰馬快速馳了過去,沉重的馬蹄踏在了那個身影的身上,然後繼續向前衝去。
那是一個少年,還是一個少女?孟虎不知道,更多的回紇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亂紛紛的叫喊著到處亂竄,他只是跟著袍澤們一同發出野獸般的叫喊,把一個個人影不斷的砍翻在地。
回紇人似乎是無窮無盡的一般,怎麼也砍不完。孟虎的心中漸漸有些煩躁,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有些嘶啞,身上的力量卻似乎使不完一般,揮出去時依然有力,收回來時鋒刃便會變得更加的鮮紅。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回紇人的叫罵聲變得稀疏起來,眼前已經看不到一點綠色,滿目所見皆是殷紅一片。孟虎張著口想要喊叫,喉間卻已發不出任何聲音。手上的陌刀已經完全成了紅色。身體和戰馬上也唯有一片鮮紅。
濃郁的血氣飄蕩到他的鼻端。腥熱之中帶有一絲淡淡的甜味,戰馬依舊在河畔的凍土上高速賓士,陌刀依舊是不斷的揮出,已經變得疏落的人影還在草地上徒勞的跑著,然後突然就變成兩截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終於是歸於沉寂。
戰馬在泥濘的河畔緩緩走著,不時的打著響鼻。孟虎勉力把陌刀掛回鞍邊,忽然感覺如同虛脫一般。渾身沒有了一絲力氣,連在馬上坐穩也極為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