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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沿著曾撫臺所供的線索查下去,得到的答案恐怕不單單是肅黨餘孽,很有可能還會牽出當年辛酉政變之隱晦。
五年來,兩宮太后與恭親王對對辛酉之事向來諱莫如深,豈容得曾大人再翻舊賬?況且官制臺為正白旗勳貴,平定長毛之亂又有大功勞,從輕發落便順理成章。”
張守炎此次來不僅因為官文的親筆信,還給劉暹帶來了一個更大的訊息——官文很有可能會找人參奏曾國荃。
這個曾老九不比他哥曾國藩,一屁股的爛賬,要參他容易得很。“官文就不怕惹人非議?”劉暹眼皮直跳。剛上岸,就想著把對頭踢下水,官文這該多膽肥啊。
“他身上的誹議還少嗎?”張守炎冷哼了一聲。然後神態鄭重的對劉暹說:“以他的脾性,這件事十分有可能。”
丟了經營長達十一二年的地盤、人脈與資源,雖然保住了烏紗帽,官文的性格又豈能輕易地嚥下這一口氣?來而不往非禮也。他肯定會使招的。
劉暹沉默了半響,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舒心的笑。“看來我的苦日子要到頭了。”接下來只需用心防範捻軍,坐看事變即可了。
“你有此心最好。千萬別攙和進去。官文之前落敗,可他是旗人,轉眼復起。曾國荃也十有**要栽跟頭,但他背後一樣有湖南幫,有湘軍這個龐然巨物。要想再起,反手可得。
你卻不一樣。縱然身為一省之提督,手握重兵萬餘,甚是顯赫。但與這兩方勢力相比也輕飄如一鵝毛。”
“暫且忍耐。快則就是本月,慢則也過不了年節,曾國荃必倒。”
……
武昌城裡的曾國荃。這時的正一腔煩悶不解的放下兄長曾國藩寄來的急信。
——從此反求諸己,切實做去,安知大塹之後無大伸之日耶?
兄長這是怎麼想的嘛?幹嘛要我棄官?曾老九好生鬱悶。
第一百二十七章欺人太甚
時間進入到同治五年的十一月。曾老九已經不再為大哥曾國藩勸他棄官而煩惱了。官文指示御史佛爾國春狠狠參了曾國荃一本。扒拉了一下湘軍在天京的血屠,扒拉了一下湘軍在天京的繳獲,扒拉了一下曾國荃十年前是怎樣的身價,現在在湘鄉老家又是如何的良田連雲,廣廈千萬間。
加之湘淮軍在魯豫皖蘇剿捻繼續不利,曾國荃的勁頭洩了好多。
他知道自己這回丟官真的就在眼前了。
但他還有不甘心,不甘心劉暹這個膈應人的東東,繼續的在他跟前活蹦亂跳。
曾國荃就是能把劉暹搞下去一級,他心裡也舒坦了啊!
然而,在湘淮軍面前似乎妙策無雙的張宗禹,在跟劉暹對陣的時候就總是忘帶了腦子。頻頻被劉暹完封!
捻軍絕對優勢的馬隊,卻無力深入湖北一步。
十月中旬,河南戰場上,淮軍大將周盛波敗牛宏升於光州,追至光山時卻被任化邦伏擊,險些喪命,損兵兩千餘軍。張樹聲、張樹珊兄弟戰張宗禹於新蔡,僵持兩日,潘鼎新率五營來援,張宗禹兵撤正陽。
張家兄弟與潘鼎新揮軍急追,在汝南埠被張宗禹殺了個利索的回馬槍,喪師三四千,最早令馬隊渡河的張樹珊,力戰陷陣,至夜半,馬立積屍中不能再行,下馬死鬥而亡。
在與捻軍的廝殺中,淮軍第一次損失重將。
劉暹聽聞此訊息後都臉色一正。真的不能小瞧捻軍。這戰死的張樹珊在後世名聲雖遠比不上他大哥張樹聲,但現在的劉暹對湘淮軍關注如此之重,又怎會不知曉張樹珊的名頭和他在淮軍中的地位。
廣西右江鎮總兵,淮軍勇將。被李鴻章譽:血性忠篤,治軍精強,作戰兇悍,常為軍鋒。
北京方面詔惜其忠勇,從優議恤,予騎都尉兼一雲騎尉世職,建專祠,諡勇烈。李鴻章又在汝南埠給他立下了表功專祠。
淮軍接連傳出敗訊,曾國荃雖然不替李鴻章心疼,卻也大為剿捻之戰的發展而頭疼。捻軍不平,湖北的協響就不會斷絕,湖北也就得不到休養生息的時間。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曾國荃甭管他這人腦子如何,先前跟官文斗的再厲害,這點職業操守還是有的。
挾大勝而南下的捻軍與信陽匯合,大軍兵鋒直指湖北。
屯駐孝感的秦軍,此刻在劉暹的指揮下已經進抵德安。沒有湘軍把持的隨州城,四門敞開的對秦軍開放。
武昌的曾國荃深切盼望著秦軍、捻軍能在德安府碰撞出一片激烈的火花。不管劉暹是勝還是敗,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