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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世族子弟,用新的世族子弟替代舊的世族子弟,這樣我們既達到了懲辦違法官員的目的,也對新上任的官員加以恩威。江州吏治必然煥然一新。”
馬蹄踏在青石地板上的聲音噔噔作響,劉璋低頭沉思,良久之後,嘆了口氣對法正道:“孝直,治標不治本啊,你說世族子弟不法是因為背後世族支援,你用新世族替代舊世族,難道新世族就沒有世族支援嗎?
誠然,我們懲辦了一批官吏,這是威,提拔了一批官吏,這是恩,恩威齊至,吏政必然煥然,可是那是暫時的,因為那些新上任的官吏最終還是要為家族服務,服從家族意志,他們的性質並沒有改變,而且,要是我們釋出招賢令,全招世族子弟,不但冷了寒門之心,而且要是世族不配合,我們還不碰一鼻子灰?”
“世族的配合問題,主公大可不必擔心,今日來迎主公的只有費家,我們大可以多提拔費家子弟,並且造成江州各世族相爭,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家族衰落,他們對主公的招賢令必然趨之若鶩,往後之事,我們大可以用嚴厲律法來約束官員。”
法正實在不覺得自己的方法有何不妥,不明白劉璋為什麼扯到官吏服從自己家族意志的層面,而這也的確是事實,這個時代,家族利益往往大於自身利益,可是整個大漢都是這樣的,朝廷也不會責怪個體為家族利益服務,最多隻是用嚴厲律法約束而已。
想到這裡,法正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他記起了劉璋在巴郡城外的眼神,那種寒意只在涪城見到過一次,而那一次,於安等十幾顆人頭落地,難道這次劉璋要對江州世族下手?
法正一想到這個可能,後背都涼了,如果劉璋真對世族下手,毀掉的不但是西川世族之心,還有天下信望,以後出西川爭霸天下,必然遭到各地世族抵制,這種結果太可怕了。
法正急忙就要勸諫,劉璋卻擺了擺手,淡然地道:“我們現在說這些都沒用,等我見見那些父母官再說吧,或許他們沒我想象的那麼差。”
大軍屯駐城外,三千士兵隨劉璋進城,劉璋到了郡府,沒有到大堂,在一個小房間裡召集了江州各主官。
房間不大,兩邊還有士兵,官員們站的有些侷促,劉璋不想坐墊子,徑直坐到茶几上,一邊揉著被馬背磨破的腿肚,一邊隨意地道:“本官今日找各位前來,一是對各位勤於政事,造福一方百姓予以嘉獎,二來問問江州有什麼疾苦,需要本官做些什麼。”
一群官員立即拜道:“此皆臣下分內之事。”
戶曹史張和上前道:“主公,要說到江州疾苦,倒還真有一個,我們這裡年年遭到南中蠻人和五溪蠻的侵擾,百姓苦不堪言,近日又多雨,恐怕稻穀沒到收穫時節,就要在田裡黴爛,所以收成可能會減少,還請主公酌情減免江州賦稅。”
劉璋心裡冷笑一聲,這群官吏還當自己是以前那個守在州牧府的木偶嗎?五溪蠻、南中蠻再厲害,他們能打到江州來?下雨使稻穀黴爛更是天大的笑話,如果是秋季還有可能,現在才仲夏,稻穀都還是青的,可以大量吸收雨水,哪來的黴爛,如果自己是真的劉璋,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當了州牧又不出州牧府,還真會被這群人騙了。
劉璋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睛道:“張大人真是體恤民情,為民請願啊,好,減免賦稅的問題,本官會考慮的,還有什麼困難,繼續說。”
其他官員一聽劉璋這麼快就允諾了,心中都是一笑,他們原本還以為昏聵的州牧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老樣子,不禁紛紛上前“為民請願”。
功曹史搶著上前道:“蠻人年年入侵,叛首趙韙卻賞罰不明,以致江州許多有功文武官吏不得升遷,其中有賊曹史蔣奇,五官郎中馮旭……(省略二十幾個名字)……”
功曹史剛說完,五官掾踏步上前道:“主公,趙韙亂政,禮法不舉,天地先賢祭祀荒廢,還請主公撥款修建祭祀臺,重豎先賢諸像。”
兵曹史:“趙韙徵兵,不顧地方守備,請主公撥付軍費,整頓江州防務。”
金曹史:“趙韙好大喜功,常年征戰,府庫空虛,入不敷出……”
曹緣:“江州通往各縣鄉道路被暴雨沖垮……”
奏曹史、府庫令、法曹史、尉曹史、五部督郵、賊曹史、決曹史,江州到來的每個官吏都唾沫橫飛地訴說著自己的艱難,彷彿不訴苦就是吃了大虧一般,最後連郡縣記事官都上前說竹簡不夠用。
法正看得暗暗皺眉,心裡很擔憂,別看劉璋現在一張笑臉,平易近人,可是法正知道,劉璋已經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