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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火光耀天,川軍大將嚴顏站于山頂哈哈大笑,朗聲道:“文聘小兒,你中了我家主公計了,快快下馬受縛。”
“射。”
谷口被封,箭雨如蝗,火箭射在荊州兵的布甲上,到處都是火人亂竄,荊州兵一片混亂,互相踐踏,死傷無數。
荊州兵在絕望許久後迎來希望,而在希望到來的瞬間,又一步踏向死亡,他們的神經已經崩潰了,甚至一些荊州兵面對箭雨,哈哈大笑,狀若痴癲,在峽谷內蹣跚而行。
文聘眼看著荊州兵不受控制,終於絕望了,自己努力很久,拼死一搏,最終迎來的是全軍覆沒。
“荊州十萬大軍完了,荊南完了,荊北完了,我文聘何以對蒼天。”
文聘扔了長槍,拔出了佩劍,橫劍於頸。
“蒼天啊,為何你總是向著那益州屠夫,卻不肯睜開眼看一眼荊襄的仁義之君?蒼天無道,我文聘死不瞑目,啊!”
文聘不甘地厲嘯一聲,拖動長劍,拔劍自刎,朦朧的眼光中,看到前方的川軍騎兵踏馬而至,荊州士兵踐踏在馬蹄之中,頹然倒地。
文聘自殺身死,荊州兵更加混亂,騎兵的馬蹄聲響起,荊州兵再也沒有反抗的意志,紛紛棄械投降,只剩下一些瘋子在道路中轉圈奔跑,吞噬在騎兵的洪流中。
劉璋在高山默默地看著谷中一切,大局已定,靜靜地轉過身,對嚴顏道:“剩下的一切交給你了。”
“是。”嚴顏朗聲應答。
劉璋帶著親兵離開,文聘最後的嘶喊他聽見了,而劉璋現在對這樣的怨聲已經沒了感覺。
自己一路屠殺,手下無辜的人命無數,而劉表總領荊襄,寬仁為懷,一手奠定荊州繁榮,高士輩出,文武中也多的是仁之臣,義之將,劉磐,陳琴,文聘,王威,劉琦,層出不窮。
暴主屠夫踐踏了仁義之君,自然是蒼天無道。
劉璋落寞地笑笑,每當這種時刻,劉璋就會記起雲夢澤島上自己寫下的那五個字,對著夜空長出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回了江陵城。
豎日一早,有士兵來報,荊州將領王威率領一萬人馬前來投降。
劉璋與法正對視一眼,都露出不相信的眼色,首先想到一個念頭,詐降。
但是當劉璋到了城樓前,看到荊州兵的那一刻,瞬間打消了這個疑慮,城樓下那些荊州士兵,個個都已經人不人鬼不鬼,橫七豎八地癱倒在江陵城前的空地上,手上沒有武器,身上沒有盔甲,多的只是一根木棍,能站著的,一個扶著一個。
沒有人相信那是一支軍隊,分明是一群逃難的難民。
兩隊川軍精兵從城內湧出,將荊州兵分割成幾塊,劉璋率領親兵出城,一邊沉穩地走著,一邊看兩邊的荊州兵,他們的面板全部呈現灰敗的烏色,嘴唇發白,眼睛泛著血絲,瞳孔縮小,眼白佔了眼眶的大部分,盯向劉璋露出渴望的眼神,卻顯得異常恐怖。
劉璋幾乎能想到這些荊州兵這些天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又是怎麼前行到江陵城下。
“敗軍之將王威參見益州牧劉皇叔。”
一個漢子從敗兵中蹣跚而出,對劉璋施了一個全跪禮。
只能叫他是一個漢子,而且是從身板來看,王威身上沒有甲冑,沒有長兵器,沒有佩劍,只穿了一件貼身的白衣,或許許久沒有補充體力,連一把劍也成了累贅。
“起來吧。”劉璋淡淡地道,“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劉璋看向那些了無人色的荊州兵,王威苦笑了一下,心道,連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知道嗎?但是卻嚥下了心中的苦澀,勉強站直身體,拜了一禮道:
“稟報劉皇叔,我軍自七日前就已經斷糧,直到四天前,大營裡能吃的東西我們都吃光了,不得已,王威才帶著這些人來投奔劉皇叔,一路行獵採食野物,相互扶持而來,望皇叔收容。”
王威說完,又對劉璋彎腰叩拜。
“其他人呢?還有劉琦公子。”
看著那些荊州士兵的淒涼處境,又見王威誠意拜見,其他川軍將士盡皆動容,唯獨劉璋還是沒有表情變化,只淡淡地沉聲相問。
“一部分死了,大公子也跟著他們餓死了,剩下的,都做了禽獸。”王威咬著牙關說出了最後兩個字。
劉璋知道禽獸指什麼,那些荊州兵應該是去搶掠百姓了,也就是說,王威這近萬士兵,都是一直堅持活下來,卻一直沒有越過自己底線計程車兵,當一個人面對死亡的時候,還能保持自己的道德底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