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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究竟在等待什麼?
“獨孤休,你先退下吧,我還有些奏章要看。”重雅瞧著一邊發呆想心事的獨孤休下令道。
“那屬下為您焚香。”獨孤休點頭退了一步,從重烈平素收藏香料的盒子裡取出一枚特質的龍形盤香,湊近燭火點燃。
“這是什麼?”重雅嗅地那味道頗為奇特,似是沉香的渾厚,但又帶著些許薄荷的清涼,不禁多吸了兩口。
“是陛下在秋獲祭之前必然點上的。說有靜心冥思的功效。”獨孤休回答道,將焚香放入香爐之中,便依言退下關上房門。
躍龍殿的深夜自是說不出的清冷,因重烈不喜奢華繁複的雕琢擺設,冷素硬朗的傢俱陳列,便讓這玉石砌成的鱗閣在夜裡更顯得寂寥的許多。
重雅一個人湊著灼灼燭火看完奏章,只覺得眼皮打架渾身痠痛,匆匆洗漱躺下,竟然沾了枕頭便陷入了夢鄉。
皇兄的床太硬,睡了這幾日只覺得渾身難受,便覺得即便再困再累也睡得不深沉。翻來覆去不知道多久,竟覺得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熟悉不已的味道,彷彿從剛從孃胎開始便聞到著一股子味道,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究竟出自哪裡。
重雅覺得渾身沉重,似乎鬼壓床一般動彈不得,竟然聽得耳邊有腳步聲音輕柔和緩向這裡靠近;重雅不排斥和警惕這腳步聲音,因為太過於熟悉太過於親切反讓自己有了些許期待。
聽著聽著,覺得那味道離自己越來越近,熟悉的聲音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在耳邊呢喃著:“我親愛的兒啊……為何不來見見母后?這些年來……為娘好想你……”
“母后!”重雅想睜開眼睛,卻只覺得眼皮千鈞動也不能動,就聽著耳邊的熟悉聲音呢喃重複著。
“母后只愛你一個啊……只有你一個啊……我親愛的兒啊,重雅。”
重雅想要反駁,想要提醒母后,還有遠在鵲翼朝為質子的皇兄重烈,不要因為距離的遙遠而忘卻了彼此的母子親情,可心底裡卻慢慢騰昇了一股子異樣的恐懼之感。
那曾經不願意想起,想要努力忘記的回憶,便似乎一股腦衝進了腦海。
鮮血……怵目驚心一地的鮮血……
有人躺在其中掙扎呻吟,痛苦挪動著身體……
重雅想閉上眼睛,可視線卻無法從那血泊挪開,一步一步走近,便看著那個躺在血泊中的人,並非國色天香的母后,而是一個年輕的少年……
他有一張和自己相似的臉龐,一雙英武俊秀的眉毛——那,是自己的兄長,十六歲的重烈。
鮮血從他的背後噴湧而出,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而站在一邊冷笑猙獰的女人,竟是自己的母后——司馬凰。
她重新舉起了手中的短刀,想要給那血泊中的少年最後一擊,“讓重雅為王,就當你在鵲翼朝死了!”
那明晃晃的短刀滴著鮮血,映著清冷的月色,如同白骨一般森森寒光。
“不!母后,不可以……”重雅尖叫著坐了起來,發現鼻翼之中根本沒有司馬凰長年使用的特質香料的味道,空氣很清新,方才點燃奇異香料只剩灰燼在香爐之中,青煙一縷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整個鱗屋靜悄悄的,無人。
夜,如此孤獨!
“母后……皇兄……”重雅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陽穴,踉踉蹌蹌從床上爬了起來,撩起外套便推門而出。
回憶仍然破碎,卻不再如往昔那般如幻似夢。
這是他曾經真真實實經歷過的一切,那一場鮮血淋漓毫無骨肉之情的冰冷宮變,冷得他想要忘記,忘記那個慈祥溫柔的母后,如同惡鬼一般冷酷的嘴臉。
獨孤休策馬向著中郎將府而行,馬蹄落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之上發出清澈的迴響。總是早出晚歸的獨孤休早就習慣一個人的夜路,可今日不知怎麼的,總覺得背後有人跟隨一般,心中便有些惶惶不安起來。
他向座下馬背猛抽了幾皮鞭,夾緊馬腹加快速度,想著或許是自己對明日的祭祀過於擔憂而產生了幻覺。
可就在轉彎即將行入中郎將府門前的大道之時,突一個身影上了馬背,從後面將他扯入了懷中,如此悄無聲息如若鬼魅,可身上的檀香味道卻出賣了他的身份。
“雲霄……賀!?”獨孤休想轉過臉去,卻因對方的手探入了衣襟摸著自己的胸膛,整個人下意識蜷縮起來。
“別躲,美人。”那人一手撫弄獨孤休身前,一手牽過馬韁便腳下用力,麻利轉過馬頭,向著背離中郎將府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