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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在一旁的曾欽格連忙跪下為慕容定禎穿靴履。
「皇上請息怒!」江永文聽聞立即俯身磕頭,全身顫抖著不敢再多言一句。
「袁敏堯這是公然在朕的朝廷中賣官鬻爵嗎?!」慕容定禎起身兩步掀開錦簾走了出來。
「皇上,您這著實是冤枉袁大人,章大人現在在朝中風頭正旺,無人敢惹……」
慕容定禎伸手抽過江永文奏報的文書,細閱了一遍後頓時怒火中燒,狠狠的摔了過去,喝斥道:「朝廷官吏任免是國之要事,豈能如此兒戲?章鄀紹幾句話就讓你們如此乖順,在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朕?!」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江永文只能不斷的磕頭,磕的額頭上都快出血了。
慕容定禎臉色鐵青坐在廳堂中的紫檀椅上,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也不能完全怪罪手下這幫臣子,這近一年來自己專寵章鄀紹,也的確有些過了,風聲算是傳遍了朝野之內,難怪這幫人會如此畏懼章鄀紹的話。
「將折本上所有章姓新吏革職查辦,袁敏堯降職一品,待罪反思」片刻之後,冷靜下來的慕容定禎沈聲吩咐道。
「是,皇上。」
「下去吧」慕容定禎忽然覺得胸悶氣短,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擺過手示意江永文今日就奏到這兒。
「臣給皇上跪安」江永文終於鬆了一口氣,爬起身來退了出去。
「皇上……」江永文剛剛離殿,曾欽格看到坐在廳堂中的慕容定禎扶住額頭面色不佳,忙快步迎了過去,勸道:「皇上,還是彆強撐了,讓奴才為您宣薛御醫吧……」
這些年慕容定禎一直極忌諱診病就醫,一年到頭也宣召不了幾次御醫。今年更是因委派薛承遠統領御醫院著寫藥典,已有幾個月未曾召見過了。
「也好,為朕即刻宣薛承遠進宮」慕容定禎在曾欽格的摻扶下走回了內殿,靠著床榻躺平身子,臉色蒼白的輕聲道。
不知為何這幾日慕容定禎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也正因這種預感而異常抗拒宣召任何御醫為自己診治。
這種渾身乏力毫無食慾,總是在清晨想作嘔的感覺像足了當年在玄仁知曉自己懷有身孕時候的經歷。
本想或許只由於氣候漸冷而身體敏感,挺一挺也就過了,誰知幾日後這感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演越烈了。
午後,薛承遠一接到口諭就匆匆入宮,慕容定禎支走了殿內所有侍從,讓薛承遠仔細的為自己診治。
「皇上,是喜脈」薛承遠查探脈息良久後,慎重的對著躺在床榻上的慕容定禎回稟道。
「承遠,這可當真?」慕容定禎愣了愣,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臣恭喜皇上」薛承遠在床榻前跪了下來,作揖道。
慕容定禎睜著眼睛,伸手覆上了腹部,心跳逐漸加劇。
「有幾個月了?」緩了緩,慕容定禎問道。
「從脈像上看,大約三月有餘。皇上近日可是覺得龍體不適?」
「是不大舒坦」慕容定禎靠起身來,薛承遠忙伸手去扶他。
「當初不是說催產之後朕此生再也無法有孕?」
「這些年皇上身子調養得當,或許常常習劍也有所幫助。」
「想來,這也有你一份功勞」慕容定禎道,自從到郢庭後薛承遠就一直負責著慕容定禎日常的膳食補養調配,直至今日。
「皇上可想留這腹中皇子?」薛承遠試探道,近一年來朝中散播的風言風語薛承遠多少知曉,慕容定禎腹中胎兒的另一位生父是誰也並不難猜。
慕容定禎沒有回答,似乎還在思考。
薛承遠於是不再多問,在卓允嘉走後這些年他和公良飛郇眼見著慕容定禎一直如此孤獨,心中也並不好受。
「朕的江山不能沒有子嗣傳承」許久後,慕容定禎低低的道了一句,像是做出了決定。
六年了,嬪妃他娶過也寵幸過,該試的都試了,慕容定禎還是要面對自己膝下無子的事實。
當年夭亡的骨肉更是成為了他永恆的傷痛,如今他已是帝王之身,有著天下至尊的權利去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他沒有理由再次扼殺一個弱小的生命。
「那皇上從今日起就需要好生休養安胎,畢竟當年催產對皇上龍體損傷嚴重,為保此胎皇上一定要多加小心」薛承遠為慕容定禎設想周密,謹慎的道。
慕容定禎想了想,吩咐道:「承遠,這件事不準張揚。」
在誕育子嗣之前他必須做出一些決定,這腹中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