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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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春日所有的桃花都湮了。
柳向淨站在門外,抬頭仰望著天空浩淼。
他的眼眶染了些水潤的粉色,沒有回頭,只能對她說一句:
“謝謝……”
遠遠的有聲音傳來,好清寒,好清寒——
初開的幾支粉色櫻花,飄飄搖搖地穿過簾幕,落在青衣的美人肩上。紫翼的小蝶奮力地扇動翅膀,追逐著新散離的小小花瓣,想將它,想將它編成春日的花環,柔美的花衣,在苦讀的心上人面前,舞一曲“鳳求凰”。
然後,那書生戀上了一朵春櫻,守候著,化作了灰泥,在凋敝的冬日裡,竟又開出了一樹繁花,緋紅似火……
淺色的花瓣從指縫緩緩穿過,將玉色的手指襯得細膩美好。
舒似綺靠在窗邊,望著滿院的櫻花說:
“春天到了。”
她貼身的宮女香雲在她的肩頭披上暖暖的裘衣,聲音脆脆的:“主子,春寒料峭!”
四野的蟲聲低語輕鳴,在初化的霜雪裡,熙熙叫嚷著:“春天!春天——”
而在舒似綺的腦海中,還是那冬日裡的夜色。
星辰浩淼,望著行人踽踽獨行的背影嗤笑。凡塵紛擾匆匆是,但問歲月靜好?
冬日的雪花碎了誰的腳步,牆角的梅是染在誰衣角的幽香?
那時柳向淨坐在孤孤湖心亭中,擁著暖爐,望著羽毛般的雪花紛紛。
湖心亭四周的湖面全都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堅硬寒瑟的樣子,通往湖心小亭的那個迴廊上鋪滿了白絨絨的雪花,但是雪花下面,依舊是冰。
“啊——”錦衣的女子滑了一跤,坐在融成了冰的雪上,輕輕地揉著腰。
一隻手遞在她的眼前,細白纖長,泛著柔柔的月光。
她抬頭,那清冷似欲乘風的男子,正微張著薄薄的櫻色的唇,撥出煙煙白白的氣。
那男子對她微笑:“我扶你。”
那女子羞羞澀澀的低頭,細細的道:“謝謝!”
女子坐在一旁,恬靜的臉上微微泛著些紅,許是氣氛有些尷尬,便輕輕低低的問:“你住在這宮裡嗎?”
女子看不清男子望著爐心的眼中的眼神,只見他輕輕點頭道:“我住在靜竹軒。”
女子眼睛一亮,聲音卻細細的:“靜竹軒!那裡離皇上的寢宮很近呢……”
清風一般的男子緩緩地撥出一口氣,靠在小亭的欄杆上,看著她問:“你很想見皇上?”
女子有些羞澀:“進宮不就是要伺候皇上的?”
男子卻只是看著她,並不說話。
女子望著男子的臉,痴痴的,想著怎會有這樣溫柔好看的人。
“你為什麼可以在宮裡啊?”女子問。
男子苦笑:“我是……皇上的男寵,在這宮裡幾乎盡人皆知。”
那女子低低驚呼,垂著眉凝視著柳向淨,眼眸間竟是惋惜。
“你同情我?”男子卻是笑著問。
“不是。”女子急切道:“我只是覺得你不該是……男寵的。”
男寵兩字,女子說得很小聲。
柳向淨嗤嗤一笑:“那該是什麼?”
“該是……該是……”
不待女子說完,那男子的指間便化了一粒細碎冰沙,寒卻燙的手發熱。
他低著頭,投在地上的影子顯得寂寥:“我只能是他的,只能是……”
遠處的宮殿,燈火通明。一枝寒菊搖曳著淡雅的黃白色,然後一片雪落在它的花芯,滲入心底,便傾了短短一世的情。
那深埋於心,開出繁花的愛,是否是在此刻,種下了小小的難以察覺的種子?
宮女香雲搖了搖伏在窗前睡著了的舒似綺,舒似綺抬頭疑惑的看著香雲:“怎麼了?”
香雲嗔怪:“主子,太醫來了。”
舒似綺坐正身子,緊了緊錦裘,聲音透著些虛弱與絕然:“哦,原來是太醫來了……”
而此時此刻,御書房裡對了一碟高高的奏摺,一方金色的錦布鋪在桌上,趙顯廷站在桌後,正持著硃砂筆在奏摺上圈畫。
清秀藍衣的小太監突然急切切的走進來,卻又恰到好處的站在一旁,恭順的喚:“皇上!”
“什麼事?”趙顯廷依舊低著頭,揮動著鮮紅似血的硃砂筆。
小太監顫巍巍地說:“今日……今日太醫院傳來訊息說,秀女舒似綺有了……有了身孕。”
“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