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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樣了,”劉贇瞟眼抵住咽喉的利刃:“我有說不的資格?”
“得罪了,將軍!”
“也罷,你說罷。”
“將軍背叛皇上,所為何事?”
劉贇有些氣喘:“劉某隻求苟延殘喘,保我一家老小生家性命。”
“那將軍想的太簡單了,以為這回殺了宋昱,便能保住了嗎?”
劉贇愣了愣,看著殷景仁。
“說句不好聽的,陛下是什麼人,劉將軍是看著他長大的,會不清楚麼?”
清楚,當然是清楚的。
此人多疑,陰狠。極懂人心。兩位皇妃殺了其餘的皇子,有其母必有其子,小皇子鸞沉也青出於藍的年僅十幾歲便殺了自己的親姨母。
而後設計攻下北魏,其中用人做事,沒有一件不是機關算盡。
“宋昱今天臨行前恐怕已經交還了那六成兵權的兵符,宋昱死了算什麼,多得是替代品。換句話說,即使今天他死了,敢問將軍——您有把握對小皇帝以少勝多麼?”
勝算?這是以卵擊石。
劉贇沒有說話,殷景仁看他脊背有些佝僂,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一咬牙道:“陛下留給景仁口諭,只要將軍按兵不動,保劉家上下性命無憂,過錯一概不予追究,加官進爵,賜良田美玉……”
劉贇抬手撥開殷景仁握刀的手,刀刃最後在脖子的刀口上劃過,他似乎被抽乾了力氣,看著外面道:“你告訴宋昱從……正門攻進來,我會讓人在偏門佯裝把守,以免那些人,那些老臣們……”
殷景仁看著自己的將軍,似乎一瞬之間猛然衰老了。
剩下的半句話是從他牙縫裡一個一個字擠出來的,好像用盡了全部的生命:“聞風而逃。”
……
假侍衛碗兒早就不顧君臣之禮,自己賜了自己個矮矮的圓凳坐在一側,胳膊支著下巴,哈欠連連,淚水都淌了出來。
實在不是女御大人的錯,就算紀榮寶長的再好看,也禁不起這麼看上一天啊,況且他和皇帝探討了一整天,還全部都是自己不感興趣的話題。
“三代不同禮而王,五霸不同法不也照樣稱霸天下嗎?”
“禮法是為了更好的愛護子民,制度則是為方便管理。只要能富國強兵,萬般皆可,又何苦執著於沿用古法這種事?只要能利國利民,不必……”紀榮寶忽然停住,歪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帝,疑惑道:“陛下,外面有何物,這樣有趣?”
鸞沉正望著窗外,聽見叫自己了,遂歉意一笑:“朕方才走了神,愛卿說到哪兒了?”
紀榮寶道:“恕微臣直言,天色不早了,臣明天下了早朝便再來見陛下便是,這龍體才是萬萬應當珍重的!”
鸞沉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現在什麼時辰?”
“回皇上,剛到亥時。”
“啊……”碗兒又是一個哈欠:“一天沒逗呆子了,好生無趣……”
鸞沉手心一滑,杯子裡的茶灑了些出來,榮寶眼疾手快,趕緊上前扶住他,指尖觸到那雙細白的手,才發現皇帝手心全是冷汗。
按理說萬事俱備,可誰又敢說沒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呢。
按理說這時候也該回來了,莫非當真是自己失算?萬一殷景仁變了卦,萬一劉贇鐵了心,萬一短兵相接之時,出了什麼簍子,那個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鸞沉有些失態的踱到門邊,奉天陷入一片黑暗,遠處有三兩宮人,提著橙紅的宮燈緩緩移動,他道:“起駕。”
*注:亥時 二十一點到二十三點
一灘狗血
殷景仁一路快馬加鞭往宮裡趕,馬蹄飛奔在皇城官道上,腦海裡卻不斷回放出破碎的畫面。
雪越下越大,蹄印過處,痕跡片刻便被湮沒。
他視劉贇如父如兄,怎麼也不會害他,之前那一番背叛的行為,也是深思熟慮之後咬牙做的決定。
當局者迷,劉贇看不清的是,世家公卿大勢已去,目前天下大權正一步步集中到皇帝手中。
本來只要皇帝不昏庸,國家禮法照著舊制執行,只要不遇上天災人禍,享盡天時人心,不是盛事也該管理的四平八穩。何況他有心治國,有心變革,有心收攬人心,而且有這個才華,有這個城府。
劉贇到底還是有些紈絝子弟的驕縱氣,目中無人,自恃過高,很多時候都不能做出英明的決策。
殷景仁可是清楚著呢,劉贇現在行走在刀口浪尖上,一步走錯,賠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