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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早知會有這一天,但沒想到這麼快。
面對接踵而來的責任與壓力,他沒有時間哀恫,只有偶爾停下手邊的工作時,忽然覺得自己有多可笑……
明明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為何如今才意識到事實?
「然後呢?你應該解決了吧?」毫無抑揚頓挫的語氣,一向是他掩飾動搖的方式。
這位原本追隨父親、因深得信任而轉為輔佐他這個繼承人的老紳士,給予他滿意的答覆,才接著說下去。「其實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是要告訴您董事長剛從國外打電話回來。」
「是嗎?」漆黑如墨的深邃雙眸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幫我轉告父親,下課後我會直接回公司一趟,到時我再回電給他。」
「好的。向您報告最後一件事,程經理家的公子來了,他說等著見您。」
「程經理的兒子?他自己沒來嗎?」
「沒有,聽那位小少爺說,程經理的身體好像不太舒服,現在住院了,所以他才會獨自前來。我已經叫他改天再過來,可是他堅持要等到您。」
「要是他這麼想等的話,讓管家帶他去『夏雀廳』待著,反正沒人理他就會自己走了。」
留下指示,闕南炎收起手機,再度回到枯燥乏味的課堂中。
跟一般年方二十三歲的研究生不同,他已經有個三歲的兒子,還要以副董事長的身份,學習管理成千上百的員工。
他必須遵照父親的指示,從他人口中的頂尖大學畢業,考上錄取率極低的研究所,再順利取得碩士學位。
這只是他成為闕氏企業接班人的眾多條件之一。
除此之外,他還得完成身為董事長的父親所提出的各種要求,向父親以及那些以為他年紀尚輕就輕忽他的股東們展現實力,讓他們明白他能夠一肩扛起這個家族的興衰。
這是他的命運,也是他的選擇。
他出生於擁有悠久歷史的的權貴家族,至今仍維持不合時宜的傳統,信奉著他們的守護神會給予庇護。
然而,他早就不再相信這可笑的信仰。他們的守護神只是一種象徵──作為維繫精神的家徽,也為了凝聚家族成員的向心力。
因此他忍受痛楚,在背部紋上火紅的朱雀,揹負起身為繼承人的艱辛。
這一切,甚至是他費盡心思鬥垮其它兄弟姊妹之後,才奪得的成就。
他要絕對的權力,奪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諷刺的是,他萬萬沒想到,最後竟然連一個女人都留不住。
「喂!」從旁傳來低聲的呼喚,闕南炎稍微側著頭,只見坐在斜後方的女同學放了紙條在他桌上,向他嫵媚一笑。
他記得她,上禮拜他們睡過一次。嚴格說來,連睡過都不算,他們只是在車上隨性度過一個小時罷了。
要不是自己有記憶他人臉孔的習慣,這個性技不怎樣的女人他早忘到天邊去。
想到這裡,迷人的唇線綻開一抹自嘲冷笑。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恢復婚前的本性?
這一年來,他幾乎每天擁抱不同的女人,甚至男人。他容易對激烈性愛產生渴望,也很容易對相同的遊戲心生厭倦。
他自認沒有性愛依存症,只是想壓制住那些人自信滿滿的身軀,擺佈、操弄他們的身心,看著他們為自己瘋狂,痴迷地索求他施捨溫熱的體液,浸淫在他賜予的極樂歡愉。
他選擇在偏離家中主屋的老舊別院,作為縱情逸樂的場所,好與繼承而來的重擔徹底隔絕。
只要他留在主屋,嚴峻莊重的氣氛就會不斷提醒他肩負的責任。
而一旦進入別院,他就只是一個尋求刺激的實驗者。
他能冷眼看著沉溺於和他情交的人,為了爭奪自己的歡心,流連在陳舊的屋內不肯離去,心甘情願淪為他的寵物,期待他再度寵幸自己,不管什麼樣的人,在他面前全都化為只想滿足慾望而發狂的禁臠。
他一邊嘲笑這些卑猥的野獸,一邊尋找更強烈的快感,他的慾望始終得不到滿足。
他永遠沒有滿足的一天,也沒有被同一個人牢牢綁住的可能。
他從不挽留任何人,只要他們察覺他不可能專屬任何人、不可能被任何人獨佔,就會選擇黯然離去,所以他不需要多說什麼,更不在乎外界流傳他豢養寵物的傳聞。
他毋需在意他人對自己的評價,因為他就是有靠自己生存下來的力量。
將紙條扔進位於教室走廊的垃圾桶,完成無趣的課程後,闕南炎按照計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