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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妙冒出登記本,不是很突兀嗎?」
蕭藺自我開脫,「新人總是容易做錯事嘛。不過真的與我無關就是了。」
「上次有人抱怨無菌操作檯東西被動……她不是也第一個就問你『是不是有去動人家家的東西』?怎麼都沒有見到她問跟你同一時間一起進來的小妹妹?」
蕭藺不動聲色的把剛剛寫錯字的管子丟掉,取一管新的重新註記,「她們原本就認識,從研究所就是學姐學妹,好幾年的交情,也是這樣找她進來的吧……比較信任她……某個程度而言很正常。」
「唉,女人的心是那海底的針……」眼看公仔學姐就要唱起來,送便當的小弟剛好從門口進來了,「……老闆的心,是那針中的針……心眼中的心眼……」
蕭藺終於笑了出來,放下手邊的實驗,決定先吃飯再說。
一個實驗室,小則一、二人,多則七、八個成員都有可能。而學士級、碩士級以及博士後研究員,都可能是「研究助理」這個職稱,只是薪水有所差異。人多就嘴雜,資深的總是拿菜鳥開鍘,博士總是覺得自己眼界比較廣,有主任靠背的就權力爆炸到要騎在所有助理頭上,常有的事。
這間實驗室的情形更微妙的地方是,老闆不是特定的某醫師,而是一個團隊。
醫院裡四個醫師是眼前這個大腸直腸癌研究小組的核心人物。由於醫師本來就忙,而實驗要花時間,所以他們願意花錢請研究助理代勞——原因很簡單,現在臨床醫師的升等,非有基礎研究的實績撐著才行,體制是硬的,而方法是人想的。所以在四個醫師把幾個國科會的錢湊起來請一個學士級助理、三個碩士級助理和一個博士後研究員的情況下,實驗常常很難劃分清楚誰該做什麼,變成是一個人可能負責兩三個不同主題的一小部分。
每週例行的Meeting也挺精彩,四個老闆四種脾氣,外加一個基礎研究的合作教授與會指導,實驗要是有資料,皆大歡喜,要是有出問題的資料,壓力一層推一層,苦的都是基層。
這一分工作並非如蕭藺當初想像中的容易。權力中心的只有立場而沒有是非太容易鼓動人心,沒有規則的遊戲最是棘手。小團體明爭暗鬥的爭寵裡,很自然的走向串通一氣而互相排擠,處在其中也實難輕鬆。
終於下班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蕭藺覺得有點頭痛,經過客廳的時候,發現今天教授穿著他慣穿的淺藍色睡衣,難得的還在看電視。畫面上是蛇類的生態諸如此類。蕭藺問了聲安:「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教授隨即轉過頭來,順手關上電視,向蕭藺笑笑,「一起吃蛋糕吧?」
蕭藺愣了一下,也沒有直接回房,反而隨著教授的腳步停在飯廳,把外套和袋子就放在一旁。在看到教授拿出昨天放到冰箱裡的蛋糕,蕭藺才想起這回事,一時之間有點不好意思。
教授搬動與自己鄰座的椅子,蕭藺順從的坐下,而後教授把餐桌上那個一人分的蛋糕剖成兩半,示意青年拿一分過去。
而後兩人都吃了幾口,教授轉過頭,對蕭藺笑笑:「謝謝你啦,炒飯也很好吃。」
蕭藺啊了聲,「那……那我原本是自己要熱來吃掉的……我……教授你不用吃隔夜的東西……」
教授卻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摸了摸蕭藺的頭,動作與從前無異,但現在,卻是用指腹梳起了髮絲。蕭藺無可抑制的又想到那時候鸚鵡的梳羽。他垂下臉吃著蛋糕。
輕暖的感覺讓今天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教授又摸了會兒,看著吃蛋糕的青年,「……今天很累嗎?Meeting的關係吧?」
不全然是這樣,但總和起來也差不多是這樣,蕭藺想了想,點了點頭。
「實驗……都做些什麼?很多嗎?」
蕭藺想起這是教授第一次問他有關工作的情況。其實可以笑笑的說都還好,不過也許是因為貪戀那份溫柔,所以顧慮也變得柔軟,「嗯,其實也就是收個PCR,誘導細胞表現蛋白,做Western blot(西方點墨法)跑膠……只是同時跑了好幾片膠,中途被個學姐說我用掉細胞培養的抗生素沒跟她說,讓她要臨時去跟別人家借……不過我用的時候明明還有十五毫升的……醫師那邊也要幫忙輸入一些臨床資料的整合,三千多筆一時間也做不完……」
教授點點頭,「人多的時候難免會容易糾紛……一邊要實驗一邊還要幫忙醫生,確實有點辛苦……」說到這裡,教授收回了原本撫摸青年頭顱的手,目光變得深邃,蕭藺幾乎覺得呼吸要凍結,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