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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多看了兩眼陳遠生手裡的東西。
陳遠生立刻心領神會,十分慷慨地把他的一堆瓶瓶罐罐拿給姜鬱。姜鬱開始有點不好意思,推脫一下也就收下了。
下午第一就是姜鬱飾演的皇后在煤山自縊的戲。姜鬱很有演戲的天賦,功課做得也足,一舉手一投足將這個將死的亡國皇后描畫得淋漓盡致。就在姜鬱一臉悲痛顫顫巍巍走向三尺白綾的時候,她的臉色變了變,腳步瑟縮起來。導演不滿意地喊了卡,姜鬱面色古怪地跟導演講了兩句,就去了洗手間。
二十分鐘後重拍,還未進行到一半,姜鬱的狀態又開始飄,導演正要喊卡,她卻理不了那麼多,頂著沉重的戲裝急匆匆地跑進廁所——整個下午姜鬱都在廁所和去廁所的路上奔波,幾乎拉得要虛脫了。
姜鬱心情跌倒谷底,她實在想不通今天到底吃了什麼,會鬧肚子鬧得這麼厲害。戲是拍不了了,她手腳發軟,有點脫水的跡象,只好由助理扶回去休息。恰好這一幕被好不容易偷混進來的狗仔拍到,立刻配圖發了一篇吳仲言劈腿嫩模,姜鬱形容憔悴的新聞,這當然都是後話了。
而始作俑者此刻正對著螢幕笑得歡暢,一點不在意麵癱君的面無表情了。他給姜鬱的那一堆藥裡,混了幾片他用來治便秘的特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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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外界對姜鬱的婚變傳得沸沸揚揚,梁連聲卻一點沒放慢拍戲的進度。時間一晃兩個多月,陸續有演員殺青離開劇組,陳遠生也等來了他的最後一場戲。
這是陳遠生飾演的南明唐王朱聿鍵在汀洲縣府衙門外,在暴雨夜裡被亂箭射死的場面。導演特別重視這一場,佈景盡力還原當年,劇本更是改了又改。
這實在是苦了陳遠生。自從車禍之後,他記憶力就不太好,老是記不住東西。為了情感的連續性和飽滿度,這大段大段的臺詞導演要求連續拍下來,背得陳遠生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勉勉強強記住了,那邊導演又改了劇本,陳遠生覺得自己快升仙了。
當天夜裡等到十一點多,道具燈光全部就位。十月的天氣,在這荒郊的夜裡已經只有幾度的溫度,晝夜溫差極大,讓陳遠生很不習慣。他在戲服外披了一條薄羊毛毯,還是被凍得臉色發白,唇無血色。導演倒是很滿意他這個樣子,十分符合他心目中將死唐王的落魄像。
雨車開始噴水,所謂瓢潑大雨,可是一點不含糊。陳遠生縮手縮腳走了兩步,最後一咬牙撩開羊毛毯,抬頭挺胸邁進雨幕中。
演陳遠生的貼身小太監的是一個從電影學院選出來的大三學生,樣子很精明,人卻著實木訥得很。將將幾句臺詞,他拍了十五六條還不到位,陳遠生也只能陪著受雨淋。導演皺著眉頭喊卡,休息二十分鐘再來。看著小夥子在一邊怯怯的樣子,陳遠生髮不出脾氣,還安慰了他幾句。
陳遠生渾身上下早就溼透了,涼風一股一股猛灌過來,他只覺得四肢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可戲還得繼續拍下去。休息之後小夥子的狀態雖好了些,也還是磕磕跘跘拍了好些條,導演才勉強滿意。而陳遠生此刻腦子裡已經是麻線亂纏,臺詞忘到了姥姥家。
這樣一路拍拍停停,等到最後陳遠生竭力壓抑顫抖的音調吟誦完李後主的《破陣子》,跪倒在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導演終於是滿意了,宣佈收工。陳遠生卻跪在地上起不來,他渾身已經沒一丁點力氣,哆哆嗦嗦像打擺子一樣癱倒下去,耳邊嗡嗡作響,根本沒聽見導演喊結束。
最後陳遠生是被抬回所住的酒店的。他撐著到浴室放熱水,想泡一泡澡。他強掙著把手臂綁在旁邊的扶欄上,好讓自己不會滑到浴缸裡去,才在熱氣蒸騰的浴室裡暈了過去。在閉眼的那一瞬,陳遠生竟莫名其妙想起和阮百行第一次見面的情形來。
陳遠生第一次見到阮百行,將兩人定位成你死我活的情敵關係。其時陳遠生剛剛經歷了一場精疲力竭的解約,最後在黎菉的幫忙下搞定了違約金。周蘊也熱心相助,託關係讓他簽入Channel
S。
一切看似雨過天晴,而陳遠生心裡卻並不好過。其一是當時公司高層人事變動,大中華區總經理辭職,帶走一大班老臣子。對於Channel
S來說,這不啻於大地震,這種情形下,自然不會有人耐煩來關心一個剛剛籤進來、毫無背景的新人。而最讓陳遠生心煩的,是黎籙開始對他熱情減退,逐漸疏遠起來。
後來陳遠生回想,其實自己並不見得有多喜歡黎籙。他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父親好賭濫酒,對他好一陣壞一陣,鮮有親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