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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層很高,懷特站在觀景電梯裡的時候心裡就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家公司從大堂的佈置到電梯的樣子甚至是嚴晉辦公室前的走道都跟他少年時代時無聊臆想的差不多,那會兒他們還什麼都不懂呢,就在那兒說以後要是退伍了開了自己的公司前廳一定要是怎麼樣的,辦公室要弄到多少樓,一定要有裝逼的落地玻璃窗,連辦公室的盆栽都想了很多種。唯獨就是沒想過公司要做什麼。
如今嚴晉竟然把這些全都實現了。
秘書把懷特送到了辦公室門口。
懷特推門進去時嚴晉剛剛打完一個電話,他放下手機比了個請坐的手勢。懷特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我知道你會過來。”嚴晉說。
懷特點頭,“認識了那麼多年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你是為了昨晚的事情來找我?”嚴晉開門見山。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這算是一半原因。”
“那還有一半呢?”
“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懷特攤了攤手。
嚴晉笑了笑,懷特的直白讓他陌生之餘又有些懷念。其實當年的林白和現在的懷特有很大的不同,當年的林白更加耿直單純,不管是感情也好信念也好哪怕是對未來的期許都帶著一股子光輝燦爛的味道,暖和地讓人捨不得去潑他冷水。嚴晉想不到的是,最後澆熄了懷特的那一盆子冰塊竟然是自己倒上去的。如今人倒還是那個人,有些東西卻跟從前不一樣了。嚴晉不是不難過的。只是昨晚之後心裡的那種無能為力也讓他堅持了很久的東西消失一空,到底是回不到從前了。
“你想問昨晚的事情有沒有我在插手?”
懷特嘆氣,“你現在這麼反問不是都已經承認了,我還有問的必要嗎?”
“你既然來了難道不是已經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
“不,其實之前還不到五成。那個臆想症手上的催化劑一般人拿不到。我知道你有這個渠道,這是第一。能輕輕鬆鬆搞定保鏢的人不少,但會把主意打到陸屹琛頭上的沒幾個。他的背景圈裡一般混的那些可能不知道,但上層的有幾個不明白?我不信他們會沒有事先提醒過那些有心思的。又不是殺人父母,那些小仇小怨不值當拿命去報仇,完全沒必要。這是第二。”懷特笑了一下,“但這些都只是猜測,直到你剛才說出來我才能肯定。”他嘆了口氣,
“還有最後一點,昨晚之前你還沒死心。”
“我現在也沒死心。”嚴晉說。
懷特似笑非笑,沒評論他的話。
他這反應反而讓嚴晉心裡更難受了,他第一次在會面時沉下臉。“所以你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哪敢。”懷特挑眉,“我就想看看以後還能不能有安生的日子過。”
“你這是讓我放手?”
“我勸過了,也知道旁人說什麼都沒用。這種事你自己不醒悟誰能逼你想清楚?我就算說了一大筐子絕情的話,你要是想不開不還是沒用,浪費口水。而且我之前又不是沒說過。”懷特翹起腿,靠在沙發上,“我就想知道除了催化劑和保鏢之外,你還幹了什麼別的沒。”
“沒有。”嚴晉平靜道。
“哦。”懷特點點頭。
“你信?”
“信啊,反正你再幹了其他的早晚我也能看出來,你智商還沒退化到那個程度,這點自信心我還是有的。”
嚴晉雙手交叉放在下顎,“我也有個問題想要你幫我解答。”
懷特攤手擺了個‘請’。
嚴晉盯著懷特,“昨晚你撲上去擋住他之前難道沒想過那是什麼東西?如果是腐蝕性溶液你早就完了。”
“我是沒想過。”懷特笑了笑,他根本也不打算在嚴晉面前掩飾什麼,“那時候哪會去想那是什麼東西呢,說白了,擋了就擋了,事後也只有慶幸的份。”他面朝嚴晉,“所以你給了那個臆想症催化劑只是想看看我的反應?就算我沒擋又能證明什麼?我不夠喜歡陸屹琛,沒有為他豁出命的自覺,還是別的什麼人就有機會?”
“林白。”
“嗯。”懷特竟然答應了一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對林白這個稱呼也沒從前那麼排斥了。
“其實感情不是拿來檢驗的。”懷特無奈地看著他,“愛的深刻的時候也不一定會拿命去換對方的命,這些都是說不準的,沒有為對方豁出命不代表不愛。也有可能還有其他什麼更重要的東西需要人留下。”
“你不也還是去做了。”嚴晉冷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