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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在空中做出一個大字!
破爛小年輕齊齊尖聲叫好:“歪銳鼓得——!”
老年人魂飛魄散,直伸手捂心臟,小媳婦懷裡的娃哭鬧起來。
韓耀來不及收勢撲街做五體投地狀。
韓耀:“我鼓得你大爺……”
家門前的熱鬧持續到傍晚,爆炸頭秦韶同志終於良心發現,扭著上了卡車準備回煙臺,破爛小年輕們紛紛給他揮手作別,表示霹靂舞結緣,友誼長存,然後扛著他們的雙卡錄音機“豈可豈可”的走了。
街坊四鄰也看夠了熱鬧,該買菜買菜,該遛彎兒遛彎兒,紛紛四散。
韓耀陰沉著臉開鐵門回家,劈頭蓋臉給院子裡的母雞們每雞一腳。
十月末。
張楊終於在縣城往家打電話了,說馬上就上火車,晚上能到家。
韓耀騎摩托去車站接人,踩點兒到車站等了快有半個小時,出站口終於嗚嗚泱泱走出一大波人,韓耀眯起眼睛尋找他家小孩兒,半天沒找見,剛要往裡走兩步,忽然就瞥到一大坨草黃色物體朝他緩慢的挪過來。
韓耀:“……”
一大坨草黃色沉重地,努力地向他挪了一步。
韓耀後退一步。
草黃坨艱難卻鍥而不捨地朝韓耀挪過去,卡在出站口欄杆門中間,身後一大群乘客瞬間被堵住出不來,紛紛不滿低喝,伸手推他。
草黃坨使勁往外擠,咬牙:“噫——”
韓耀:“!”
韓耀聽這聲音當即臥槽一聲,趕緊大步迎上去:“張楊!”
張楊身背二十個壓扁捆在一起的草繩雞窩和塞在雞窩裡的花生一口袋,蘿蔔黃瓜黃花菜等菜乾一口袋,煮熟鹹鵝蛋一口袋,菜籽一口袋,棉l鞋五雙,冬衣兩件,痛苦咆哮:“哥!我背不動了!”
韓耀側身往雞窩上狠踹一腳,雞窩變得更扁,他趁勢一把將張楊扯出來,身後旅客洩洪般傾出一大片。
張楊卸下後背上的裝甲蓋,蹲在地上揉肩,長吁短嘆。韓耀哭笑不得,將裝甲蓋拖到角落以防當了行人的路,伸手摸張楊淌汗的額頭,忍不住又摸摸臉頰,“這老些東西咋還揹回來了?郵回來多好,唬玩意兒。”
“郵回來又得我爹媽花錢,我也攔不下來,不如揹回來。”張楊愁眉苦臉道:“我老姨聽說今年家裡養雞,編了一堆雞窩非得讓我帶上,我大舅家就給帶了一堆菜乾,居然還要給我帶兩顆酸菜……”
張楊重重嘆氣,一擺手:“不說了趕緊回家吧。”
韓耀拆開這堆東西,僱了兩輛街邊搬家拉貨的人力車,分批弄回四條街。
家裡一切都好,張楊檢查一圈覺得除了傢俱有點兒髒以外,別的都維持原樣,院子菜地也翻了,雞食槽裡也有些苞米麵和水。他把屋裡屋外通打掃過一遍,先餵了他心愛的母雞小姐們一頓,然後餵了桃酥,最後進廚房做飯準備餵狗熊。
韓耀引燃灶臺,搬了個小板凳堵在過道口,看張楊燒水燜飯,蒸鹹鴨蛋,炒花生米。
木柴和苞米糊子燒的噼啪作響,熒熒火光閃動。張楊用勺子一下一下慢慢翻炒鍋裡的花生粒,揀出一粒吹涼給韓耀:“我小時候我家窮,都沒吃過花生米,有一回我媽去鄰居家吃了兩粒,回來就說‘誰誰家那豆角粒炒的老香了’。”
韓耀將花生扔進嘴裡,笑著聽張楊說話。
“晚上我媽就炒了一大瓷盆,結果一吃根本不是味兒,當時還懷疑油放少了,完後我媽還不好意思去問別人。後來我都挺大了,才知道那玩意兒根本不是豆角粒炒出來的。”
韓耀樂,張楊也笑。過了一會,張楊又道:“戶口遷出辦下來了,挺順利的,我媽怕耽誤時間還給往鎮上送了一百個雞蛋,老太太不知道跟誰學會賄賂了。”
“在家半個月呆的挺好。”韓耀抬手握住張楊一隻手腕,“胖了點兒。”
張楊說:“吃得挺好。”
韓耀嗯了聲,“別的好不好?”
張楊扯了扯嘴角,想說挺好,最終還是抵不住,低聲說:“不咋地,鬧心。”
韓耀靜靜看他,張楊扒拉著鍋裡的花生粒,說:“我媽一遍遍問我城裡有沒有物件,我不能說有,也不能說沒有,說有她要見人,說沒有,她恨不得飛到外頭逮一個女的給我,今天相門戶明天就過門子。”
他翻了兩下,炒不下去了,暴躁的把勺子扔在菜板上,鐵鍋端起來放一旁,轉身面對韓耀:“哥,你跟我說你有法子,現在咋辦。”
韓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