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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蘇城給張楊寄來的第一封信裡夾了兩張照片,一張是陳叔夫婦站在四環衚衕的四合院紅牆下,懷裡抱著蘇新,張楊將這張照片拿給金老師,老頭兒看過後癟著嘴,半晌終究笑了,嘆氣道:“好……挺好。”
張楊將這張照片留給老師,另外一張相片上,蘇城全家站在天…安…門城樓上微笑著揮手致意,背面有一行字:八八年一月一日·於城樓上。他將它夾進一本新買的綠色相簿裡。
元旦開始,韓耀賦閒在家,過起了無所事事的打醬油生活。而從打傢俱店和建材批發處關門大吉的這半年來,如今到了年節,人情冷暖更愈發顯現出來。
有些人慣於趨炎附勢,小人嘴臉又不長心眼兒,眼瞧著韓耀這是不行了,大浪淘沙,曾經風光一時的韓老闆被市場的洪流衝了個稀爛。所謂“有錢您是爺,沒錢你是屁”,這幫人覺得現在已經沒有給韓耀鞍前馬後的必要,於是走的溜乾淨,今年二月份春節別說送年禮,連影子都沒有了。
不過明眼人畢竟是有,韓耀的雄厚資本擺在這兒,跟局子的關係放在這兒,現在無非是看韓耀想不想幹事業,而不是他以後還能不能幹得起事業。目光短淺之人只看眼前,不顧長久,更不顧情面,這就活該他們一輩子給人踮腳。
當然,這些事兒韓耀心裡明鏡似的,正常得很,他也壓根兒就沒當回事。他們來就來了,不來找正好清淨。飯局牌局也順勢全推了不去,每天頂多就是跟老薑他們幾個關係鐵的哥們兒到二道河子釣魚,或者找新開的飯店喝酒,順便弄兩箱空啤酒瓶子回來,在大院矮牆上擺一排,跟分局刑警隊一幫大蓋帽打槍,消磨時間。
二月份的農曆春節,張楊沒回祈盤屯跟爹媽一起過年,給家中寫了信並寄去一堆年貨。年三十兒那天,他和韓耀倆人在四條街大院一起包餃子,剪窗花,寫對聯。
韓耀重拾毛筆,拿出當年寫大字報的實力,在紅紙上大筆一揮——
上聯: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下聯:愚公移山人定勝天
橫批: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張楊捧著裝餃子餡的大盆:“……”
“十多年沒動筆,先找找感覺。”韓耀隨手將紅紙揉成一團,重新鋪開方形紅紙,寫下一個大大的“福”。
倆人蘸了漿糊,將福字黏到大鐵門中間,回家開啟電視看春節聯歡晚會,燒開水煮餃子,1978年就算是真真正正的成為了過去。
而無所事事的日子還在持續,直到八八年初夏。
這天清早四點半,晨風吹拂李樹葉子,沙沙作響。鄰居家的大公雞飛到牆頭上高聲打鳴,母雞們早早從窩裡飛出來,正在院裡咯咯噠埋頭啄食,享受清晨的涼風。
張楊在薄毯裡翻來覆去,頸窩下韓耀的手臂熱乎乎沾著汗氣,張楊臉頰在上面蹭了兩下,醒了。
窗外朝陽初生,晨光旖旎,他茫然的坐起身看向外面,忽然,從身後伸過來一隻胳膊,捆住他的腰重新帶進被窩。
“來……摟一會兒。”低沉暗啞的嗓音帶著鼻音。
張楊被按在懷裡,大腿無意間蹭到韓耀大短褲裡支起來的那玩意兒,整張臉立刻從脖頸紅到耳朵根兒,慌張去推:“你鬆手、別耍流氓、還得去早市!誒你幹嘛!”
韓耀猛地翻身,將張楊壓在身下摩挲,“就摟一會兒……完事我跟你去早市,聽話。”
張楊像被鐵箍捆住般動彈不得,滿臉通紅,憤恨不已。
韓耀握住他的雙手往下引,耍流氓不夠,還磨磨唧唧道:“你別幹攥著啊……摸兩下……嘖。”
張楊倏地大力掙動,怒道:“你別動我!”
“來吧,來。”韓耀好聲好氣,手上一把扯掉張楊的褲頭。
薄毯裡鼓起個大包,開始劇烈抖動。
桃酥窩在炕角眯著眼睛打哈欠,伸了個懶腰,躍過大包出門了。
過得片刻,激烈平息,毯子被一把掀開,張楊滿頭大汗,臉朝下趴在褥子上,韓耀壓著他拱來拱去,“再摟一會兒……”
張楊怒不可遏,再次回憶起澡堂子那不堪一幕,跳下地抬腿往韓耀腦袋上狠狠實實踩了一腳,跑去園子裡打水,用肥皂使勁洗手。
今年年初,省城大範圍翻修路面,大衚衕一側塵土飛揚,堆滿石子和沙土,圍欄將路段圈起來,乾脆把衚衕一端堵死了。無奈之下,早市只好從衚衕口搬到了半里地外的小空地上。
家裡園子的菜還沒下來,吃什麼都得出去買,早市的東西一向既便宜又齊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