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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楊暫時還沒看著認識人,叼著筷子四處瞅,忽然就瞥見幾步開外的另一桌,值班室老大爺正站在那兒跟人說話。
找見熟人了,張楊立刻來了興致,端起酒杯走過去想跟老頭兒聊天。而老頭背對著他,正跟個年輕人說話。
年輕人表情懇切道:“老師,我一整年都在苦練,您看看我唱的如何行麼?我肯定讓您滿意!”
老頭卻擺了擺手,“孩子,不是我不願意教你,你都有老師了啊!許老唱王派也是非常有實力的,你不跟他好好學,這麼來纏著我,你老師得多傷心啊。”
老頭連連擺手轉身欲躲,回身就看見張楊一張臉疑惑不解的看他,當即愣了。
“老師,我真不想唱王派了,我求您,我——”年輕人見勢,急切的上前扯住老頭胳膊,可話還沒說完,就聽一個清亮的聲音道:“大爺,你……什麼時候開始收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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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一把拂開年輕人的手,語氣中隱約夾帶著不悅,“你就別再來找我了,要真愛學戲,就回去跟你老師好好學,咱倆沒師生緣分。快走吧,別擱人家結婚宴上唧唧歪歪的。”
年輕人還是不甘心,拉著老頭就是不讓他走:“我求你,金老師我求求您,您哪怕不教我也行!您讓我站省越裡頭看你教別人也行!您給我個機會……”
“你怎麼……唉呀!我現在就明確告訴你,省越沒有你站的位子,想也別想!尊重自己老師都做不到的人,我老金頭高攀不起!你愛求誰求誰去,要有人能讓你進省越,那算你能耐,反正在我這兒就是不行!”
老頭壓著嗓子,卻壓制不住字句間的怒氣,周圍一些客人聽見動靜都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指指點點的議論。
張楊端著酒杯杵在原地,尷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同時疑問又泉湧般在腦子裡瀰漫開,還沒等開口問,老頭就把他推擠進人堆裡,往大廳門外走。
年輕人慾追,卻被來往賓客阻擋了視線,等他分開人群,兩人的身影早消失在觥籌交錯中。
走廊安靜且空曠,明亮壁燈下,男人默默抽著煙,女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輕笑低語。老頭環視一週,沒找見能說話的地方,又把張楊拖進黑漆漆的值班室裡。
“這他媽的……參加個婚禮都沒個消停。”他開啟書桌上的小檯燈,屋裡頃刻亮起一團昏黃的光暈,端起茶缸喝下一大口涼水,喘著粗氣,抬頭就對上張楊疑惑的目光。
茶缸放在木質桌面上發出一聲輕響,老頭看了眼他,道:“你坐下吧,反正剛才你也聽著不少,今天索性都跟你講明白得了。”
張楊看著他,微怔,“大爺,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省越麼,幹嘛……”
“你也聽見了,我是省越劇團的。你肯定想問我,你個省越的,幹嘛來這小破劇院看大門啊。這件事說來,其實是我們刻意瞞著你。本來你陳叔不想告訴你,想等你自己想明白,不過今天既然讓你撞見了,那再瞞著也沒必要,正好說出來,咱問你要一個明白話。”
“什麼明白話?……”
老頭擺擺手,示意他坐下,道:“你聽我說。”
“你來劇院找工作那天下午,你陳叔就上我家去了,說遇見個多少年碰不見的好苗子,就是年紀不怎麼小,再不學就真晚了,孩子又從來沒接觸過越劇,非得讓我裝看門的來教你。說什麼讓我看看,肯定滿意,孩子啥也不懂,你引導引導他,興許他以後真願意往精了學也說不定。”
“本來我不想來,我們團裡那老些事兒,我那老些學生全沒人管,我耽誤一大中午,老陳就管我頓盒飯,我犯得上麼我。”
“可是我來了之後一看你,立刻就不怨忿了。我敢拿老陳的身家性命和他那點兒人格作擔保,只要你好好學,將來就能在戲曲這塊有一番成就。所以我天天中午揹著別人假扮值班室老頭,變著法兒給你說戲,唱戲,讓你能情願的學戲……唉。”
老頭看著他,目光裡帶著期望:“現在明白了沒有?大爺和你陳叔希望你能成才,本來是塊好材料,不雕琢浪費啊。”
張楊杵在小屋裡,徹底愣了,明明一字一句說的這麼明白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茫然的像聽不懂。
為啥陳叔剛見面時那麼奇怪,為啥偏就平白給他安排值班室的外快,為啥全劇團上下只有他和老大爺供午飯,為啥這老頭天天給他講戲……
漸漸地,茫然變成驚詫,回過神來,簡直就說不清心裡頭是什麼感覺了,哭笑不得,又有種被算計的氣憤和無奈:“大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