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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伸手去搓一搓。比起死亡,生人的這點兒難受簡直微不足道。
車子一路飛奔到郊區,剛剛停下來,林芳就開啟門跑了出來,看見徐清巖立刻跑過去撲在他懷裡放開地哭出了聲。即使是醫生,見慣了生死,但是在面對自己的親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變得脆弱而痛苦。
徐清巖一手抱著她,任她趴在自己胸口哭泣,一手在她背上安撫地輕拍著,臉上的表情也很沉重。
徐竟站在一邊,臉上除了因死訊帶來的悲傷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高彩華是自殺的,醫生開給她鎮痛和安眠的藥片緩解了她的痛苦之後又要了她的命。徐清巖他們走進房間時,看到她除了頭以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好好地蓋在被子下面,就像睡著了一樣,仔細看才能看到死者面部特有的僵硬,但是神態安詳,走的時候應該並沒有受到多大的痛苦。
床頭櫃上放了一封遺書,除了表達了對林芳的感謝外,還提到希望死後能夠回到老家和丈夫葬在一起的意願。下面放了一本存摺,應該是她這半輩子的積蓄。
林芳拿著那張薄薄的紙坐在一邊哭得泣不成聲,但是也沒說太多的話。這一個多月她天天守著她,知道她經受的是什麼樣的痛苦,到了這一步,病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也許這樣走了也算種解脫。
只是這樣的結果實在讓人心酸,難受。
高彩華早已沒有了親人,徐清巖和林芳火化了她的遺體,下午就帶著她的骨灰坐上火車回了那個偏遠的小山村。
那是西南邊陲的一個小山區,高彩華的第二任丈夫就是從那兒走出來的,死後也被葬回了那裡,現在高彩華也去了那兒,夫妻倆就團聚了。
生前沒有太多的時間在一起,死後則可以慢慢廝守。
村裡的長輩雖然不是很熱情,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不歡迎的樣子,到的第二天就帶著他們去選定了地點,然後請了人來修建墳墓。
喪禮辦得十分簡單,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儀式,但是徐清巖和林芳都知道,像高彩華這樣的情況也不能要求更多了,也許高彩華也並不會在意這些,她最大的願意也只是能夠和丈夫葬在一起。
下葬的那天早上,天色還只是矇矇亮,天空飄著毛毛細雨,襯著周圍的山景,一切都是霧濛濛的。這樣的雨天在山區是很常見的,但是卻給整個葬禮增添了環境所帶來的更深的傷感。
林芳站在一邊又一次流下了眼淚,用手捂著臉無聲地哭泣著,徐清巖站在她旁邊單手摟著她的肩,一聲不吭,只是嘴唇緊緊地抿著。
徐竟雙手捧著高彩華的骨灰,也是一臉的凝重,只是他作為小輩,與高彩華的感情難免沒有林芳那麼深,而且也不會有林芳和徐清巖那個年紀面對死亡才有的體會。
火車票買的是第二天的,晚上還要在山裡住一晚,林芳吃了晚飯就進了屋裡休息,徐清巖留在堂屋裡和長輩們閒聊,徐竟就在一邊坐著,聽他們說,偶爾回答幾個問題。
雖然是盛夏,但是山裡卻很涼快,剛吃完飯也不覺得熱,就是蚊子比較多,時不時地繞在身邊嗡嗡地飛來飛去,幾個長輩一手拿一個扇子,時不時地在身上拍兩下。徐竟從小就不招蚊子,身上倒也不覺得癢,習慣了那嗡嗡的聲音也就不去管它們了。
堂屋前面是一片不大的竹林,夏天了也是蒼翠碧綠的,在夜色裡入眼一片墨綠,很有些幽深的感覺。風一吹,竹葉就沙沙作響,帶進來一陣涼風。
徐竟聽著聽著就走了神,直到一個身影走進視線裡,才發現徐清巖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堂屋,已經走到了竹林邊上,站在那兒停了一會兒,又繼續抬腳朝屋外面走了出去。
夜風吹起他襯衣的一角,徐竟藉著堂屋投在屋前的燈光一直看著他走過菜地,才站起來也跟了出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是山裡的月亮比城裡圓很多,銀輝灑下來,照得山裡一片朦朧的銀白色。徐清巖慢慢地在前面走著,瘦削的身體在身後投下一條細長的影子,兩條手臂隨著走路的動作在身側微微地晃動,不復剛才在堂屋裡的談笑風生,在夜色裡顯得沉默又孤涼。徐竟看著腳下的小路,一時竟不敢追上去,只能隔了一小段距離在後面靜靜地跟著。
前面不遠是一條小溪,順著山勢一路而下,雖然不大,水流卻有些急,在夜裡“嘩嘩”的水聲顯得尤其清晰,看著徐清巖走到溪邊停下腳步,坐在了旁邊的草地上,徐竟才慢慢地走上前去,彎腰也坐在了他身邊。
山裡安靜,這裡又離人家戶隔了一段距離,所以就顯得尤其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