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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二哥,別難過了,非哥會好起來的。
你算老幾啊?憑什麼這麼說?你又不是醫生!
可我是學醫的!我知道,非哥一定能好起來的。
醫生都這麼跟我說,可他要什麼時候才能醒?我現在心很亂,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讓我的兒子醒過來,我不需要安慰,你們都走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好好,我走,您別難過了。你們大家都走開,別再煩他們娘倆了,她只想多看看她的兒子,安安靜靜的。
柏明語在光滑的牆壁上滑上滑下,一會蹲著,一會站起身,口中振振有詞。走過路過的醫生護士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遠處的小護士掩面竊竊私語,紅著臉曖昧的笑著。
“那個男生好帥啊。”
“就是有點傻。”
“他幹什麼呢?”
“發神經呢吧?”
姑娘們嘀嘀咕咕,銀鈴般的笑聲不斷傳來。柏明語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沒注意到。等葉非的親戚都離開了,他才緩步走到葉非的窗前,看了看包得跟粽子一樣嚴實的葉非,那種心慌的感覺又來了。
他是學醫的,他很清楚葉非傷的有多重。他還記得衝進去看到葉非滿臉的血,白襯衣都已經變成了紅色,像個死屍一樣蜷在地上,真的嚇傻他了。那景象就跟他當年看到自己父母的血肉一樣恐怖。
怎麼長這麼大了還是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家人?柏明語,你怎麼有臉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死?!
“非哥,別死,就算是植物人也沒關係,我養你一輩子。我給你出氣了,給你報仇了,你看在我對你這麼好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別丟下我,啊?”柏明語瞳孔放大,嘴唇顫抖,稀裡糊塗的說著,也許連他自己都記不得說了些什麼。
他呼吸越來越急促,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知道自己又掉進過去的陰影裡了。
他知道這樣不行,他不能再任它擺佈,他得儘快走出來。
他擦了擦滿臉的冷汗,又看了看床上的葉非,轉過身,魂不守舍的離開了醫院。
眼看就開學了,這個季節,深夜的北京沒那麼熱了。再加上剛下了幾場雨,還有了一些涼意。柏明語走回了家,這一路的涼風吹得他終於恢復了點理智。
洗完冷水澡,他徹底平靜下來。
像今天這樣發瘋,已經好幾年都沒有過了。
坐在書桌前,翻開四年前那宗碎屍案的資料看了看。當年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察早就退休了,案件也因為四年來一直未破而成為了塵封的懸案。現在恐怕只剩他一個人繼續追查兇手了。
沾染了喬明鈞指紋的菜刀,擦過血的白布,現場搏鬥的痕跡,都顯示兇手是喬明鈞。喬家人和他都不相信喬明鈞能做出這樣的事,可鐵證如山,當時的刑偵技術有限,很快將案件定了性。由於喬部長的關係,案子沒有被大肆宣揚,被壓了下去,讓市局的警察在暗地裡調查。
警察認真找了喬明鈞一年,沒有發現任何蹤跡,他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年後,老警察退休,專案組宣佈解散。案件被放入檔案室,漸漸被人遺忘。
喬家人似乎也遺忘了,或者說刻意不去記起。但他從沒放棄過尋找喬明鈞的下落,對喬家人來說,他們失去的只是一個可能還活著的養子。而對他來說,他失去了一對養育自己的父母,一個朋友、一個大哥,還有整個童年。
程度不同,態度當然也有不同。
其實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喬明鈞之所以找不到,是不是已經死了?這還是付夏炎的案子提醒了他。
假設他已經死了,那他是畏罪自殺,還是被人害死?殺死爸媽是有人陷害,或者真是他親自動手?
現在醫學和科技都發展了,想讓一具屍體從人間蒸發其實非常簡單。比如他,比如任何一個從事醫療行業的人。
幾種微不足道的化學試劑,即使被警察搜出來也完全無法證明它們是危險化學品,不構成作案證據。所以放在家裡也很安全。
他抬眼注意到陽臺上有一隻肥胖的蜘蛛正東張西望的往裡爬,站起身捻起它,拆掉它的腿,讓它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桌子上。
他拿出幾種化學藥劑,用吸管分別吸了一滴,滴在蜘蛛的身體上,蜘蛛瞬間變成了起泡的血沫,血沫一點點的變成了一汪清水。再用抹布抹掉,一乾二淨。
只要不給人做DNA檢測的機會,那他殺掉蜘蛛的秘密將永遠成為秘密。
“你是這麼消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