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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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這聲音自己曾經在哪聽過。他幾乎是咧著個大嘴樂呵呵地回了小吃店,袁皓辰已經買了單在等他。
兩個人又沿路出去逛了一圈,直到天色漸晚,才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舒暢的家中。
晚飯後舒媽媽突然把舒暢拉進了書房裡。袁皓辰並無意打聽別人家的隱私,便陪著舒家爸爸在客廳看電視。房間裡的人講話的聲音逐漸增大起來,隱約聽到說你爸,長沙什麼的。舒爸爸突然嘆了口氣,“我身體不好,他媽想讓他回長沙工作。電話裡說過幾次了,暢暢都不答應。其實男兒志在四方,他想留在廣州我完全能理解。怪只怪我這個做爹的不爭氣。”
袁皓辰一下子就覺得凳子上被按了圖釘一般,怎麼都坐立難安。
他當然知道舒暢為什麼不願意回長沙。他聽過太多類似的故事,被逼無奈的頻繁相親,無窮無盡的提心吊膽,親情和愛情艱難的單選題。
即使是他那個一向關係不甚親厚的母親,在他出櫃那年都氣得呼天搶地,至今還要在電話中惡言相向。他轉頭看看舒家老爸花白的鬢角,聽著他比常人略顯粗重的呼吸,強烈的罪惡感不可遏制地湧上心頭。
袁皓辰猛地站起來,“我去陽臺抽只煙。”
這個突兀的動作弄得舒暢爸爸也有些困惑,但袁皓辰已經顧不上那麼多,步伐僵硬地往陽臺走去。書房有一個視窗正對著陽臺,儘管有些不道德,袁皓辰還是剋制不住自己去仔細分辨隔著牆壁飄出來的聲音。他聽到舒暢略帶無奈地哀求,聽到舒媽媽低聲地啜泣,聽到舒暢著急慌亂的安慰。他突然覺得後悔,為什麼要跟著舒暢跑這一趟呢。那樣的話,就可以一直活在無知的幸福當中。
他想起中學的時候,那個瘦瘦的語文老師,第一次跟他們講起相濡以沫的典故。那個總是掛著一點微笑的男老師,在說完那個典故之後,眼神突然投向了窗外那遙不可及的天空。不過是一群乳臭未乾的中學生,並沒有誰從那個眼神裡解讀出成年世界種種不可言述的無奈與遺憾。但他們都牢牢地記住了那句話:泉涸,有魚相處於陸,相掬以溼,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
不若相忘於江湖。
過了許久,舒暢母子終於從書房裡走出來。舒媽媽的眼圈還布著紅色,舒暢回頭,看到陽臺上抽著煙的袁皓辰也正望著他們。神情中的淡漠疏離,讓他心下越發不安起來。
安撫了母親睡下,又和爸爸聊了幾句,舒暢便藉口太累拖著袁皓辰進了自己的房間。
門被輕輕地關上,舒暢想去開燈的手被袁皓辰按住,兩個人在黑夜中靜靜地對峙著。只有袁皓辰指間的菸頭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你要不還是回長沙發展吧。”
“你——”
“你聽我說完,”袁皓辰及時打斷了舒暢的發言,“你爸身體不好,你又是獨子。長沙這幾年房地產業挺火,相應的,對裝修肯定有很大的市場需求,你回來的話指不定能幹出一番事業。”
“那你呢?”舒暢極力剋制著自己保持語氣中的鎮定。
“我在廣州乾的挺好的,再說我和我媽——”
“那我們呢?”這一次輪到舒暢打斷了袁皓辰,語氣中的焦躁已經很是明顯。
黑夜中,袁皓辰靜靜地看著前面這個人的臉。夜色模糊了他五官的輪廓,但那雙眼眸卻在夜色中越發顯得精亮起來。袁皓辰想起昨天夜裡他們才剛剛在這間房裡享受著極致的歡愉,不過短短一天,他們卻要在同一個房間裡討論著分手的話題。他想,命運對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殘忍。
見袁皓辰沉默不語,舒暢心頭的無名火終於燒了起來。“你想甩了我?才剛剛兩個月,你就膩了是嗎?是誰他媽的今天上午還在說這麼多年一直喜歡我!”
袁皓辰呼吸一滯,那種熟悉的鈍痛感又湧上心頭。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想要相忘於江湖。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雙臂突然被緊緊勒住,舒暢灼熱的呼吸近在咫尺。“袁皓辰,你知不知道你是個非常狠心的人。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袁皓辰依然沒有回答,他想,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我手上還有一點積蓄,”舒暢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起來,在夜色中有種蠱惑的性感,“加上你的,過兩年我們可以在廣州買一套小一點的二手房。到時候可以讓我爸媽住我現在的這套房子。我們的事,只能慢慢地跟他們說。論壇上有很多人都會把自己的出櫃經驗總結出來。我爸媽一向很疼我,只要多花點耐心,總有一天他們會接受這一切。”
袁皓辰整個身體徹底僵住了。他想過很多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