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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負責看著他們的人很迅速地就做出了反應,聲音非常戒備。聞斌儘量平靜地接下了對方的目光,看起來也不怎麼在意自己的脖子上再被戳一個小口子。
“這架航班本來是飛浦東的,現在要改降祿口,地面不知道原因的話是不會放行降落的,我們連線近塔臺的機會都沒有。”聞斌說得很慢很清楚,“我知道你對飛行有所瞭解,估計一開始就打算高度降到合適了就把駕駛權從我們手裡弄過去吧。但是你應該也知道,管制那邊不給降落是不行的。就算你強行降落,飛機總要一點一點下來,就降落那十幾二十分鐘裡,地面看你不對勁,肯定會有所準備。”
拿刀的人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聞斌。倆人都安靜了一會,聞斌的呼吸越來越淺急短促,然後他就看見那個人示意自己繼續說。
“所以我考慮先發一個程式碼過去,告訴他們飛機有機械故障需要臨時改降,讓他們優先安排降落,也就不會出問題了。”
“為什麼。”
這麼配合,要求的是什麼。
“我要求飛機自始至終的駕駛權。”聞斌考慮著如何能讓對方相信,“也就是說,我要求親自開著飛機撞。這樣至少塔臺就是塔臺——航站樓的人口密集度太高了,一旦被波及,死的人會更多。”
這幾個人最主要的目的,應該就是讓祿口機場癱掉,而且是很徹底的那種癱掉,好幾個星期不能翻身。而24小時內高度的混亂很可能是為他們背後組織的其他行為提供條件。——人命不是主要目的,因為估計人命的重頭在後邊。
換句話說,聞斌覺得這次差不多是恐怖主義活動。
怎麼就能讓自己給遇上了?!不是說國內安定得很的嗎。
聞斌的話說完了,就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個人看。最後聞斌看著那人好像想往後退一樣動了一下,就知道成了。
“發吧。”
聞斌回頭,手放到鍵盤上,這次頓都沒有頓就輸了四個數字然後敲了回車。
身後的人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議。
聞斌快得快爆掉的心跳終於多多少少慢了一些。他看著螢幕上顯示的傳送成功,鬆了一口氣,就又立刻緊張了起來。
畢竟這次,真的是賭了好幾百條人命在自己身上。
也在嚴岫身上。
賭他記得七年前自己回答錯的那個問題,賭他立刻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1500,聞斌發的是1500。這個程式碼不是任何一個常用程式碼,也當然不是機械故障的表示——1500根本就不代表任何意思,所以拿刀那人當然不知道。
機械故障那麼多種,瞭解得再多的外行人也會更傾向於相信自己瞭解得不全面。
那人也更不可能想到,1500只不過是自己在大一的民航概論課上,迷迷糊糊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沒看清嚴岫攤給他的課本所以脫口而出的錯誤答案罷了。
當時老師問的就是,劫機程式碼是什麼。
聞斌看著雷達上離機場越來越近的點,覺得有幾分鐘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恍過來的。就看著代表自己飛機的那個點離機場一點一點的接近,接近……一直近到不得不開始降落過程的距離。
然後聞斌看著螢幕上接收到的優先降落指示,突然就有點想笑。
就是覺得,自己在天上熬著,地上至少有人陪你熬著。有人等著接你下來,有人氣急敗壞的喪失一切冷靜通知高層發生了劫機。
好像這麼一想,自己的底氣都比剛才足了。
不管怎麼樣,總算解決了後顧之憂。知道一降落地面已經做好了準備,自己這邊,也就好辦多了。
嚴岫今天並不是拿話筒的。他今天輪的班是監控,就是坐在旁邊幫著看另一個管制員的工作,避免出錯。拿話筒的是徐行,算是他關係比較好的一個同事之一。倆人搭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彼此之間還是挺熟的。
當然,因為嚴岫拿話筒的時候經常也是徐行看著的,所以每次優先給聞斌降落也從來沒打算瞞過徐行。順帶,有時候聊著聊著,兩人互相把很多事情都自爆了出來。包括有一次氣氛太好,嚴岫就一個順帶把有關聞斌的問題一點水分都沒有地講了。
有時候一個越不太親近的人,你越敢跟他講實話。
所以聞斌把航班資訊和程式碼一起發過來的時候,徐行一看見機長名字就立刻回頭瞟了一眼嚴岫,然後被嚴岫嚇住了。
他好像從來沒看過嚴岫這種表情。
就輕輕一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