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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對不起,槿,別說。這是莫羲自願的,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槿。”莫羲伸出手,覆蓋在那因用力而骨結泛白的手上,輕輕幫他將指頭鬆開。
“可是……”
“沒有可是,你現在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莫羲將他擁住,他很喜歡擁抱的感覺,只有當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感受著他的溫度,他才會相信這一切不是夢。他的槿,就在這兒。
感覺到懷中的人依然沒有釋懷,莫羲委屈地說:“難道你還想著去找黎天呀!”意料之中收到了易槿御賜白眼一個。莫羲笑著鬆開雙臂,挽起袖子,“餓了吧,今天中午讓莫大廚掌勺,給你做好吃的怎麼樣?”
待他出去,易槿重新看向手中的畫像,大多是自己幼時的,那時候還沒長開,有種孩童特有的稚氣。這些畫像,有自己看書的樣子,有眺望遠方的樣子,還有閉著眼睛坐在桃樹下中樣子,都是很安靜的,臉上一片平靜。自己以前,好像真的很少笑呀!一張一張看過去,從剛開始的筆法生澀到後來流暢的線條,溫柔的笑浮上易槿眼角,自己當時怎麼都沒注意到旁邊還有人在觀察呢,細想來,那時太過不合群,根本沒什麼朋友,哪會想到這兒?再往後翻,還有自己長大的樣子,背景各不相同,衣物和形象也有所差異,畫像中自己的模樣與真實的樣子倒也挺相似,莫羲的想象力還是不錯的。那時候,他都在想些什麼呢?想自己會長成什麼模樣?會做什麼工作?是否喜歡上了什麼人?是否已經成家了?或許,過得很幸福,或許,早就將自己忘掉了?或許,永遠也不會回到這個小鎮子,永遠不會知道,有一個人還在等?那時,他會怎樣呢?會不會,坐在桃樹下,一罈願酒又十年蹉跎?辛酸卻又心疼,易槿抓著胸前的桃木吊墜,無奈卻又幸福,“痴兒呀……”
仔細地將畫冊收好放回架子,手離開時卻碰到了旁邊的一樣物什,這好像,是本相簿。想了想,易槿還是將它取了下來。自己的記憶並沒有完全恢復,至少當初自己為什麼會離開,他還不清楚。這點上,他還欠莫羲一個解釋。再者,以前和莫羲在一起的時光,雖然不長,但每一天,他都想記著。想到這兒,易槿抬手開啟了相簿。
可是,易槿卻忘了,當初既然會選擇一走了之,那麼定是沒有辦法面對,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決。那個原因,是自己能夠承受的嗎?去窺探它,究竟是對是錯?
莫羲走進房間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易槿就跪在書櫃前,死死盯著攤在面前的照片,莫羲明顯能看到他在顫抖。他慌亂地跪在易槿旁邊,忽然覺得害怕起來。面前的人周身散發的氣息如此陌生,如此遙遠,快要無法觸及。“槿,槿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槿你看看我呀。”話語間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而易槿卻仍然陷在自己的情緒裡不願出來,此刻的他是如此地不知所措,內心的糾結被無限地放大,血淋淋的選擇又被擺在了眼前。他終於記起當初為什麼會選擇離開,可現在,他又要怎麼辦?
當那一幕黑暗襲來時,易槿第一次感到如此欣慰,好想,不要再醒來呀!
當感覺重新回到身體時,易槿只想苦笑。為什麼,還要讓他再醒過來?手被人緊緊地握著,易槿知道莫羲就守在旁邊。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與他相對而坐,舉杯暢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以什麼身份呆在這兒,是遊客?朋友?知己?戀人?抑或是……仇人?
自己的親人,自己的牽掛,連帶自己幼時的回憶,在記憶中的那場大火中一同燃為了灰燼。而在那些照片中,他重新看到了它。
熟悉的老屋,燃著的柱子,裂開的房梁,還有門縫中流出的鮮血。暗紅色的液體清清楚楚地告訴著小小的孩童一個不敢相信的事實:自己的父母早在那場大火之前,就已經遇害,而其他人口中使自己成為孤兒的'不小心燃起的大火'不過是一個拙劣的藉口。
易槿不知道兇手是出於什麼目的留下了自己,只是這次被拽著離開時,掙扎的孩子看清了身後人的面容,多麼熟悉的一張臉,每次見到都是笑盈盈的。會時不時買給自己玩具或零食,會摸著自己的頭叫自己'小槿',會死皮賴臉地說”等你長大我把女兒嫁給你呀!”的似是孩子的叔叔。那時的表情卻是那麼凝重,漂亮的眼睛中寫滿了猶豫。
那是易槿特別喜歡、特別羨慕的一雙眼睛,眼形似若桃花,眼尾微微上揚,很漂亮、很熟悉的桃花眼。
正如眼前這一雙。
作者有話要說:
☆、憑誰策馬追霓裳 紅綃輕墜煙羅帳